夜凉。未央宫。
西钥香染扯了扯被角,翻过身一声嘤咛,继续沉沉地睡。千谨晨望着内殿灰暗一片,踏着瓦片便落在窗边。轻轻推开木窗,探进头来,一切如常。
虽说胁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太过卑鄙,可眼下正值紧要关头,为救夜箜茗他哪还顾得了这些,要怪就怪她偏偏是九方君王捧在掌心的嫔妃,活该有此下场。
千谨晨悄无声息地走至床榻边,看得榻上的人儿气息匀匀,握着银匕的手紧了紧。他只是以她性命要挟,令皇甫治留夜箜茗一条活路。若是皇甫治应了他,那他自然不会伤她,若是不应,也别怨他心狠。
只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享用荣华的女子得先尝尝苗疆蛊毒的滋味。千谨晨眼眉骤冷,手已伸向腰间的药蛊。
“什么人?!”钢爪被碰发出的声响惊得西钥香染醒来,睁开眼面前果真站有不轨之人。“!”千谨晨怎会料到如此轻微的声响居能为西钥香染觉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扬起握着的银匕刺了过去。
西钥香染自知处境不妙,立马躲过千谨晨手里的匕首。只见他还是不甘心,气急地又向她袭来,她灵巧地弯身钳住千谨晨手腕,一个跃身便从床榻落至他身后。
“你?你习过武?”千谨晨诧异地转身,看着黑暗之中目光幽幽的西钥香染。“你为何要刺杀本宫?又是受何人指派?”西钥香染才不管他疑惑,直直地问。
话语间,浓浓一股气味飘入鼻内,这气味正是她先前几次在宫中闻过的奇异之味。如此看来,此人潜伏九方皇宫已有段时日了,怎会忽地将苗头转向她?之前她可还与此人有过什么交集?
西钥香染理着头绪,却不料自己方才的一声“什么人”惊动了宫内禁卫,眨眼间,已是有层层的脚步声逼向了内殿。“染妃娘娘,方才出了何事?”巡夜统领焦急地侯在门外,要是陛下心爱的染妃出了什么事,他性命可就不保了。
西钥香染狠狠皱眉,看着面前的千谨晨心里生出不甘。这次算你走运,正巧遇了好时辰。西钥香染放开千谨晨手腕,将他推向身后,“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