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车轮“轱辘轱辘”卷起尘土飞扬,车里的人儿轻放挡帘,转了眼色绵绵看向对面的钟离,笑得恬静。“此番有你二人陪同本宫出游江南,想必将是顺心顺意。本宫只要一见芷薇就觉舒爽,苏丞相不止政事尽心尽力,连在教导培育儿女上也丝毫不马虎。”
钟离眉目慈爱,伸手轻轻抚住苏芷薇交叠的手,让小姑娘娇娇地低下了头,“皇后娘娘过奖了,我同妹妹芷菡还有诸多不足之处,都是娘娘抬爱,才有此机会同娘娘和、和太子一同前往江南。”
苏芷薇一番话说得眉起缠绵,惹得钟离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羞臊的小手,含笑道:“芷薇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品性温良,端庄娴静,举手投足皆是丞相千金该有的大家之范。本宫一直以为这仪态修养与本宫期盼的太子妃极为相称,治儿也应当会喜欢。而且,芷薇不是也觉得治儿他儒雅清秀?”
钟离别有意味的话语令苏芷薇脸颊泛红,一双眼怡然看向钟离轻轻地眨了眨。一旁苏芷菡静静观着钟离眼中对于苏芷薇明明的青睐,眼神忽地黯淡下去,不自然地别过脸双手抓起衣袖。
“芷薇大可听信本宫,若是将来嫁与治儿定会被好生对待,治儿他本来就像极了陛下,鲜少封立嫔妃,对着自个儿心里中意的人难得的钟情。”本来苏芷薇就娇羞得红了脸,再被钟离这么明白地一说,整个人都盈盈地低下头,眼眸里尽是碎碎的爱意。
比之于钟离马车中的绮思柔情,西钥香染这里显得沉静。相伴于皇甫极、皇甫治身侧,西钥香染一路行来都不见皇甫极发一语,自然也不敢率先打破车内沉寂,只好一直恭敬地坐于皇甫治身旁,淡淡地看向车外纷扰的尘埃。
“江南可算得上风月之地,不少孤身少年入了江南便倾覆于此,再难脱身。不止因那儿花草繁秀,更是因杨柳之下那笑语翩跹的水乡女子。”皇甫极打量了眼面前的西钥香染和皇甫治,终于舍得开了金口。
“爱妃你看治儿,是否也有股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正巧还配了一袭白衣,可是飘然。”西钥香染闻言明眸慢转,看向身旁的皇甫治盈盈笑着,点了点头。“父、父皇,孩儿可不似那些轻薄浮浪之人,孩儿……”
皇甫极见皇甫治眉间溢出紧张,急急想辩解的模样,了然地笑出了声:“呵呵,朕自然是明白治儿品性。而且治儿此番恐怕也难再流连其他女子,毕竟心里存了他人,又怎会轻易动心。”
西钥香染先看看神色欢欣的皇甫极,又看看腼腆垂头的皇甫治,忽地觉二人之间对话熟悉,似之前三人同坐亭中也曾谈论过一番。“朕明白,治儿心有归属乃是好事,将来若是秉承九方帝位,恐怕也是恨不得将那人儿捧在手心里狠狠宠着。自那时可真要好好对待她,少立嫔妃,后宫清净才好稳固朝纲。”皇甫治闻言认真地点点头,“孩儿谨遵父皇教诲。”
可西钥香染听来心里不是滋味,她倒不在意皇甫治心中归属何人,怕只怕皇甫治真的继承了皇甫极君王之位,让她毫无办法。偏偏眼下,夏侯青芜生子行踪近要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