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儿,我想一个人出去静静,你留在宫中便好。”西钥香染心乱得一塌糊涂,像是一个迷了方向的雏鸟,惶惶寻了眼前的路出了内殿。夏绾心里明白,若是任何一人经历了昨夜,恐怕都无法忘怀又怎能指望才过一夜便当做任何都未曾发生般笑得轻松淡定。
就算皇甫陌真如他所说那般倾心于她西钥香染,那又能如何?她可是皇甫极嫔妃,更何况皇甫陌还并非夏侯青芜生子,除去之前藏珍阁与上林苑相救之恩,她西钥香染本应该与皇甫陌再不纠葛。可为何,她就是莫名地慌乱?
西钥香染脚步摇摆,整个人神态不定地走在长廊里,毫无心情观赏身旁寂静的池水和池中正盛的荷花。“染妃娘娘贵安。”西钥香染本想直直走向长廊尽头,却不想面前的宫女忽地弯下身向她恭敬行了个礼。
“起身。”西钥香染目光不安地四处看着,只淡淡回应了声就欲迈步错过身旁的宫女。“娘娘可是有烦心事?”这一句倒是极管用地令西钥香染打消了前行的念头,转过头细细看向这个年近不惑的侍女。
“此话怎讲?”之前曾听夏绾说过,宫中侍女均换了班次,余下的老宫人都是钟离及皇甫极心腹,那依照如此,面前这个女人也应当是自夏侯青芜一事之后有幸留在宫中的一人了。只是她为何忽地会相问于她西钥香染?
“娘娘切莫怪罪,奴婢只是见娘娘一路走来神色不安,才想娘娘是否是身子不适或是存了心事。念到娘娘入宫还不至一载,恐怕依旧有些不习惯,才胆敢问了那么一句。”女人说得清淡,字字恰到好处,不愧为老宫人,与青涩稚嫩的夏绾确有所差别。“本宫无事,劳烦你关心了。不过本宫似从未见过你,不知你是…”
“奴婢乃是御膳房宫女,名为谢白兰。”女人又躬身向西钥香染行了礼,对着西钥香染淡淡一笑。“嗯,那你先下去忙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西钥香染看着这笑,觉怪异莫名,匆匆回了一句便转回头走离了那个叫做谢白兰的女人。
她西钥香染竟因皇甫陌纠结至连路过宫女都看出她的满腹心事,可笑却是她西钥香染到现在都不能确信皇甫陌感情。若假,那皇甫陌昨夜一番情深之语又该如何处置?若真,那她与皇甫陌彼此相知不多,怎会就忽地倾了心?
莫不是因为之前皇城相撞?亦或是上林苑互相救助?不明白,她西钥香染真真不明白。
不行,不行,她怎能被皇甫陌如此轻易就给搅得不知所措。这才不是她西钥香染,不是身为肩负了西钥元羽托付的羯疆细作该有的模样。她眼下该想的不是皇甫陌,而是如何接近皇甫辰,得到他的信任才对。
皇甫辰夏侯青芜生子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可是,西钥香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心,无论如何她都应亲自验证一番才对,只有眼见为实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计划万无一失。西钥香染似终于寻得目标般重重地点了点头,明夜她西钥香染便亲赴长乐宫,探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