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治听言,面上虽是温然,可心里实已松了口气。此后不必再日日见得苏芷薇,即使奉了钟离之命送她于此又有何?“哪里,苏小姐不必在意。”可苏芷薇看得那张心心念念的脸,隐隐地抿了抿嘴角,“那我便告辞了,治你多保重,来日再见。”苏芷薇婉然而语,对着皇甫治终是露出她最贤淑大方的仪态,才舍得转了身入了马车。
之后车轮碾过石子路面“轱辘轱辘”作响之音冷清飘开,皇甫治看着那悠悠驶向宫外的马车,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抑郁一口气狠狠吐了出来。“染妃!”皇甫治才转身走回长廊,就见了远远走向自己的西钥香染,顿时激动地悦然喊出了声。
“治?”西钥香染听得皇甫治一声呼唤,才抬头看向了长廊见那抹白色身影。她本是想着先前皇甫安阳同自己所说一事,正惆怅着以淫乱后宫之名论罪莫尔珊是否可行,而自己欲以百越密卷嫁祸莫尔珊细作计划也一直停滞不前。偏偏就见了一脸灿然的皇甫治,紧着步伐速速走到了她面前。
“这是?”西钥香染看得皇甫治轻快的笑容,忍不住探个究竟。“方才苏小姐她离宫,我送她至长廊那头。没想刚回来便见了染妃你,不知几日不见,染妃可还好?”噢,若皇甫治不提,她西钥香染几近要忘了,钟离那日曾独一人留下与皇甫极争议,现下看来是为传召那苏芷薇入宫陪伴。
“嗯,还好,治你呢?”西钥香染应付着说,皇甫治不在这几日,她西钥香染可是过得如履薄冰。先不提皇甫陌黑衣人身份、莫尔珊倾心相许,单是皇甫安阳结盟一事就扰得她难受。可难受归难受,对着皇甫治,西钥香染还是一如往常露出莞尔笑颜。
“这几日陪着苏小姐,倒是有些无聊。若不是那日母后于中和外殿前特意嘱咐了我要好好待芷薇,我倒还想多来见见染妃。”原来如此,之后冉竹特传意让皇甫治与皇甫安阳留待走廊,便是好让钟离嘱咐皇甫治盛情待那柔柔的苏芷薇。可是,这又与皇甫安阳何干?
西钥香染心里疑惑,赶忙开口问道:“原来那日你与安阳留下,便是因了此事。可不知原来安阳与苏小姐关系也如此之好,这几日一直陪着你二人。”皇甫治听后,顺着西钥香染的意轻轻摇头,“那日母后吩咐过后,便令我先行退下,倒是领了安阳回至清宁宫说有要事告之。”
西钥香染一听,有如醍醐灌顶,瞬时领悟。原来安阳便是钟离用以对付莫尔珊的棋子,难怪皇甫安阳会知晓莫尔珊如此之多,从心有归属再到流音宫一遇,一直均由钟离暗中操控。而钟离也正是借了之前莫尔珊与皇甫安阳之间不合,加以煽动,才会促得安阳来与她西钥香染结盟共同对付莫尔珊。
如此说来,方才皇甫安阳提及以淫乱后宫定罪莫尔珊一事定也是钟离计划,那此事定是成竹在胸。而她西钥香染先前悄悄藏于南锦宫的百越密卷也正可以派了用场,借着安阳关系再给莫尔珊加个细作罪名,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