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悠悠，才躲在云间不多时，又忍不住探出头凑了人世的热闹。还偏偏洒下清清冷冷的光，催着断肠人儿心更伤。纵使莫尔珊平日里再如何如何孤高，到头来也还是有凄然啜泣的一面，那一串串伤心泪划过脸颊，残在皇甫陌衣衫上，看得西钥香染忍不住锁起眉。

“我不想就如此，我还有其他未做之事，我还肩负苗疆重托。”莫尔珊泪眼婆娑，呜咽着从皇甫陌怀中仰起头，扬起眉间哀愁延绵。“莫妃大可相信我之前所说，只管安心便好。”皇甫陌看得莫尔珊泪眼愁肠，一只手轻轻抬起，撩起其额间散开的发丝，一言一语忧切动人。

莫尔珊听得如此，红着鼻头悲戚地转过眼色。“可我根本不知道那神秘黑衣女子究竟何人，她在暗我在明，若是比较算计，我又怎会是她的对手。”莫尔珊再是想来，心头还是隐隐渗出焦躁。她不曾习武，可素和沙却是功夫一流。她同素和沙两次照面，她露了身份可却无法凭着那张脸将她从偌大一个皇宫中翻找出来。

“莫妃不妨想想，这宫中谁欲将你处之而后快？”皇甫陌悠悠而语，双目微眯，看向莫尔珊的眼神已是深深不可测。莫尔珊听闻，若有所思地低下眉，想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莫不是染妃？又或是皇后？”

西钥香染听到此处，双手已是握成拳，狠狠地看着拥住莫尔珊的皇甫陌，面露勃勃杀意。“那莫妃再想，染妃同皇后，谁更有可能控制那黑衣女子？”皇甫陌神色严肃，引着莫尔珊进一步思量着。

莫尔珊又是顿了一顿，才似恍然梦醒般猛地点了下头，“那只能是皇后无疑，可为何她偏偏要置我于死地？”皇甫陌从莫尔珊口中听得中意之言，心满意足地眨了眨眼，“莫妃可曾得罪过皇后？”莫尔珊又是一张陷入沉思的脸，仿佛将自己入宫之后经历一切都悉数回忆过后才对着皇甫陌摇了摇头。“莫不是因为皇后她嫉妒我得了圣宠，且年方潋滟，才会起了杀意，好保她后宫地位？”

西钥香染听到如此，不禁对着皓月白了一眼。钟离的修养气度绝不是莫尔珊这种人能够与之比较的，就算是钟离心中存有那么一丁点妒忌又怎会因为如此理由而对她起了杀意。莫尔珊若是真以为自己年轻貌美威胁了钟离，倒不妨真真动动脑子想想入宫这些时日，她每每会见钟离时的那般狂妄。

皇甫陌看向莫尔珊认真的脸，强忍住心头笑意，装作严肃地微微点头。“想来后宫妃嫔长期寥寥无一人，就只有皇后独享荣华。眼下父皇忽地纳入妃子，而且一来便是俩，皆是貌美佳人，确实引得皇后恐慌。”

“所以皇后才会千方百计地想除去我，甚至在宫中豢养刺客，还差一点要了我的性命。那为何，独独染妃她安然无恙？”莫尔珊这才明白了其中紧要，寻得了自己落入此凄凉境地之由。可这一来，又难免想起了看似置身事外的西钥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