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极寿宴乃九方皇宫大事,单看这金銮殿布置得蓬荜生辉,朝中大臣也已悉数入席,便可知其之声势浩大。这西钥香染才迈入金銮殿中,即被如此阵势给怔住,还不待反应便被一管事太监引着到了自己的席位。
西钥香染放眼望去,席间觥筹交错,殿内奏起中和乐,清雅荡在这热闹非凡的金銮殿。九方皇朝各官员都依了品阶排座开,除去高坐台上的皇甫极,宫中其余皇亲均列于次高台前。
而皇甫极安坐龙椅之上,看着眼下一派和谐,自是忍不住龙颜大悦,嘴角轻扬。西钥香染转了视线,聚于同在次高台上的其余皇亲只见皇甫治着一身暗金长袍,束浅紫宽腰,发悉数髻于脑后,正微然而笑,品着矮桌甜点。而皇甫辰则着一身浅绿色长袍,配灰色细束带,青丝全散于肩,悠然地赏着金銮殿正中所作歌舞。
西钥香染再转眼眉,看向坐于最右的皇甫陌。墨蓝色长袍融于这灿灿金銮殿之中,而腰间黑色束带正突了他一身默然气质,头发半数髻起半数披散。可偏在西钥香染内心暗自感叹皇甫陌一身装扮如何贴合他这般性格时,皇甫陌恰恰是对上视线,看向正对的西钥香染,双目微眯。
“…”正在西钥香染惊于二人视线相汇,略微手足无措时,席间却传来皇甫安阳娇嫩的声音。“父皇,这是安阳特意为父皇您准备的寿礼,父皇可喜欢?”说着,便有宫人弯身举着似装有绸缎衣料的木盒呈上。
“父皇,安阳知道父皇喜江南细丝绸缎,特令了下人赶赴江南得了这精致的细丝绸缎,缝制成您现在所见的红黑相间长袍。”西钥香染听得安阳语调中的得意,忍不住仰起头,将目光停在木盒上。
皇甫极抬手覆上盒内衣料,轻抚片刻便点头笑道:“安阳一番孝心朕心领了。”言罢,便令宫人将木盒收于屏风之后的桃木长桌上。而宫人才刚走出,皇甫治便起身,亲自端着木盒走至皇甫极面前。
“父皇,这是我特令人寻来的如意,有吉祥安康之意,置于宫中既有天下太平又有宫闱安然的喻示。”皇甫极对于皇甫治一番心意自是明了,笑着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礼盒。“治的孝心朕也领了。”
皇甫治得到皇甫极肯定之后才行了礼回到自己席位上,倒了矮桌上一杯淡茶,缓缓送入口中。西钥香染虽说是头一次见如此场面,可这当朝之君六十大寿,献礼大臣无数,一来二去,西钥香染只觉坐于矮桌之后似于针毡,倒是无聊。
“爹爹,子芊今日能见到西钥王庭众人吗?”百里子芊满脸兴奋,跟在百里成渊身后,好奇地张望着沸腾的帐内,坐于毛毡上的众大臣、妩媚娇柔的舞姬尽入眼帘,只是偏偏不敢抬头,看一眼尽头最为高贵的西钥元羽。
百里成渊眼里自是溺爱,搂着西钥香染走到自己的席位间,替她捏起一块阳春白雪糕,递到百里子芊手里。百里子芊接过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庭美食,将糕点迫不及待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
“爹爹,额娘呢?额娘为何还没出现?”百里子芊嘴角还沾有糕渍,便仰起头看向百里成渊。百里成渊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手覆上百里子芊的额头,轻抚了抚道:“你额娘有人须见,再过会儿便会入帐。子芊可别着急,等到你将面前这一盘阳春白雪糕悉数咽下肚里,恐怕便不会再急着见你额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