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暋道:“娘娘孝敬太后,太后也心系于您。今日正逢宝树菩萨诞辰,太后一清早就赶去了宝华殿为娘娘祈福,之后又请了慈治禅师为这菩萨金身开光不过这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太后亲自为娘娘抄写了十住毗婆沙论经文。奴婢怕太后受累伤神,一度力劝交由内务府或者是礼部的人代劳,可是太后偏偏就是不依!说只有她亲自为娘娘诚心抄录,才能感动神佛,垂怜保佑。”
瑶琴接过梵暋呈上来的一幅鹅黄色纸笺经文,专精覃思的阅览片刻:“这幅经文的确是皇额娘亲手所书,皇额娘素喜赵孟頫之体的楷书,写出来的字儿个个都工整清秀,温和圆润。真没想到皇额娘竟然会屈长祝幼,实在是折煞本宫了!”
梵暋道:“太后娘娘一向宽厚明理,视骨肉亲情于辈分高低之上。这个时辰,奴婢也该赶回寿康宫伺候太后服用午膳了不过临行之前,还要有些事情要和娘娘的交代。菩萨请入长春宫后,需得早晚焚檀香一炉,圣水清花,贡果点灯之类的物品不可间断。娘娘身体不适,不必亲力亲为,可以让宫里的领事太监代劳。”
瑶箐点点头:“本宫自然是会用心侍奉菩萨,皇额娘的这番心意说什么也不会辜负。”
梵暋道:“那老奴便退下了,希望娘娘可以得天庇佑,早日康复。”
看着箭亭隔扇门吱呀一声掩上后,瑶箐长叹了口气:“唉,要是皇上也像太后一样,对本宫这么贴心该有多好。一直以来,本宫都非常羡慕钮钴禄氏,她得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和怜惜而本宫呢?最多给予了一些带有距离感的尊敬罢了。钱苑,那日皇上审查本宫中毒一案,可有什么结果?自从我苏醒后的这些天来,每当本宫一问你这件事,你就支支吾吾的在那里搪塞,你现在给本宫说句老实话,到底是什么状况!”
钱苑倒抽了一口凉气:“娘娘,这事……这事恐怕不会再有结果了,因为皇上已经将中毒一案全权交由给全贵妃审理,不再亲自过问。”
瑶箐有些愤怒,她冷笑一声:“划交给全贵妃,让贼寇审查自己?哼,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她吗,本宫昏迷的那些日子,你和蒋东仁就没有去指认过钮钴禄氏?”
钱苑跪下道:“奴婢无能,奴婢该死!当时皇上派人把长春宫内外都搜查个遍,也没有查到任何毒源。这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皇上又向来对全贵妃言听计从,奴婢人微言轻,如果冒然去指认她,只怕会被反咬成污蔑主子,以下犯上的贱奴呀!所以……”
瑶箐摇了摇头:“罢了,你做的也不能说是错的,冒然行动只会徒增无谓的牺牲,皇上既然将宫中的大案交给她打理,想必其它的大权也都悉数托付给她了吧。”
钱苑应道:“娘娘料想的完全不差,内廷东西六宫,大小部司都已经交由全贵妃代掌。现在各宫小主每日都必须赶赴她那晨昏定醒,请安训话。如今的承乾宫成了后廷里实际的中宫而咱们这儿,已经是徒有空名的地儿了。”
瑶箐的脸像是寒洌的冰面,她的手死死的攒着被角:“果然,只要本宫一倒下,不论生或死,她钮钴禄氏都可以乘势登天,现在的她的权力已经不是本宫可以遏制的了。”
钱苑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您依旧是六宫正主,只要娘娘身体完全复元,皇上就必须要让全贵妃交出大权,她始终就是个临时的代替品而已名不正,言不顺!”
瑶箐道:“但愿吧,不过这些日子,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前的验毒程序要更加的严谨。可不能再让某些贱人,有机可乘咱们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钱苑道:“娘娘放心,有奴婢在,一定会拼死保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