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哥舒墨说自己真的可以去长安了，林蔚没有回应，低着头看着那张汉式的雕着飞鹰的红木矮几。

哥舒墨以为林蔚是过于兴奋，以至于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补充了一句“你不去准备准备吗？你那个朋友小九，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的，他一听就跑了，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你不去道个别吗？”

林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这个弟弟，自己好像和以前那个哥哥差别很大，但阿墨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虽说把林蔚当做哥哥看，可是说话完全没有对哥哥的那种小心翼翼。

再加上阿墨身材魁梧，看起来就像阿墨是林蔚的哥哥，林蔚是弟弟。

其实林蔚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习惯性地愣了一下神。

长安，是可能会揭开自己的谜团的地方。

从一开始的暗杀事件，王忠嗣这个人，师父和师兄们，无不是在围绕着长安展开。就像游戏里面的重要，指示最后的一关在哪里。

一直以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林蔚和长安之间，暗中把林蔚往长安不断靠近。

听到自己真的要去长安了，他就有一种感觉：这之前所有的过去都是虚妄，一旦去了长安，故事才会开始，那时自己就要面对无法掌控的命运了。

这种心情有点像是恐惧。

游戏是可以存档重刷的，可是在现在的状况，林蔚不确定如果在这里挂掉了是会真的消失，还是可以再来一次。林蔚怂了。

哥舒墨走到林蔚面前，直视着林蔚的眼睛。林蔚的眼珠左转右转，只想避开他的眼神。哥舒墨的眼神严肃下来，声音也低下去。

他把脸凑到离林蔚很近的地方，“你不会是因为没见过皇帝，所以害怕得不敢去了吧？”

哥舒墨见证了林蔚在上战场之前的反应，本来没有往这方面怀疑的，可是看见林蔚如此，还是问出了口。

林蔚摇了摇头。你才吓得不敢去呢。

我好歹是二十一世纪混过的人，皇帝算什么，唐朝的皇帝再厉害，也不能毁灭地球，也不会随身带着核武器的开关。

就算他可以，这不一样，不是那种畏惧，更像是担忧，林蔚就是觉得莫名的恐惧。

林蔚只好敷衍着回答说“可能是没睡好吧，我也没办法啊，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哥舒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林蔚，放过他，退后了一步“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