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城从南门出,便是泰安道,往南走一路坦途。
南出五百里,直到清凉山下,才因这傍山的缘故,路上有时会有碎石。
一名一手拿着灯笼,背后背着一个竹篓的汉子,正在官道上行走。
这里是去江流城的必经之路,所以需要人不停的巡视,防止因为山上落下的碎石将道路阻塞。其实这在李三的眼中,完全是多此一举的做法。
毕竟小碎石不会影响路过人的脚步,至于阻塞,李三是一次都没见过。
这清凉山俱是花岗岩,利刀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虽说如此,李三还得在这夜晚,独自一人来捡碎石,暗暗骂了一句驿长的偏心。每次晚上都是让自己独自一个人来这里。
“草他大爷的”李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骂道。
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头,李三恨恨地骂道,“连你个蠢物都来恶心老子!”
“砰”
李三将脚下的石头踢开。
还未解气的李三,忽然觉得地面在震动。
难道是自己刚刚那一脚太重了?李三下意识地想到。
感到那越来越近的声响,李三灭了手中的灯笼,躲在草丛之中。
借着月光,远远的有一星淡蓝色光亮由远而近,李三眯了眯眼睛,那是戴在马头上的盔甲,反射出来的蓝光。
蓝光?
李三忽然想到前些年见过那种通报重大军情的斥候骑的就是这种淡蓝色盔甲的骏马。
只是现在又有什么紧急地要事,会出动这种战马。
马上坐着一名身背长剑的中年人,剑眉星目,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英气。
李三撇了撇嘴,正要起身,就听到从北边传来有节奏的声响。
听了一辈子这种声响的李三,皱了皱眉,暗暗想到,是江流城的战马、两个人。因为只有江流城的战马用的是铜混铁的打造的马蹄铁,也只有两匹马才能有这样的声响。
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李三呵呵一笑,自己果真没有看错,是那种特等的战马。
“吁”
从江流城来的人马也停了下来。
只是跟李三听的不一样,只有一个人,另一匹马上并没有人。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可怕的人,至少李三是这么觉得的,锋利的眼神,苍白如玉石的脸色,仿佛要将一切都杀干净的表情,让李三低下了头,没敢再看。
“我乃奉了梁王的旨意去往这江流城,你是何人!竟敢拦我!”
背负长剑的中年人厉声说道。
那仿佛冰冻一般的中年人,呵呵一笑,沙哑地说道“我知道,那就留下来吧。”
“刷!
一道寒光,凭空而出,似乎将这平静的夜一刀斩断。
星空失色。
只听到“咚”的一声,李三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
跟着就看到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掉在了地上,冰冻一般的中年人呵呵一笑,走了下来。将那背负长剑的中年人放到旁边的马匹之上,骑马而去!
李三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直到那可怕的人离去,才坐在了地上。
“草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李三擦了擦额头的汗骂道。
看着路中间的那匹特等战马,李三想了想,要不要告诉驿长?
想起刚刚那无比震撼的一刀,李三摇了摇头,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乌云将月亮遮住。
很快这里发生的都会变成秘密,无人知晓。
郭府,阿川三人住的小院中。
“你们郭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三公子在这亲口跟我说的,可以随意出入!怎么到你这,连门口都不让老子出去!”黑三唾沫乱飞地骂着门口的侍卫,可是门前的侍卫仿佛泥塑般,假装根本听不到黑三的话。
自从阿川三人来到这里之后,三人就仿佛被软禁了一般,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小院之中。
在阿川醒来之后,郭然只是让人送了玉牌过来。“说是自己有事不能过来,在这里,恭喜阿川无事。”
黑三骂够了,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噜连喝三杯。
只等休息够之后,就要继续开骂。
另一边,在阿川的屋子里,阿川正端坐在床上。
因为嫌这黑三吵,就把窗户跟房门都关上了。
自从醒来之后,阿川总觉得身体内有什么变化,可是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自己的实力倒是上升了,灵气、死气并未增加,不过那怪老头陈青衣酒葫芦里的酒,阿川现在每天可以喝一大口而不醉了。
当初那种仿佛刀扎般的刺痛感,慢慢也就习惯了。
阿川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就看到那陈青衣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阿川吓了一跳,“死老头,你他娘的在干什么!老子可没你那特殊癖好!”
陈青衣慢慢地伸出手,食指指在阿川的眉心,慢慢地说道,“小子,我看你小子大祸临头了啊。”
阿川伸手打开眼前的手指,“怪老头,我阿川可不是吓大的。”
陈青衣慢慢收回手指,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道,“你小子想不想知道那天在城楼上发生了什么?”
阿川拿过那葫芦喝了一口,一抹嘴,“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