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足足三日之后,顾婧宁才浑浑噩噩从床上醒来。
旁边的丫鬟梅儿早已哭成泪人,“小姐,你感觉好点没?头还晕吗?”
顾婧宁反手撑着床榻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梅儿赶紧扶住她,帮她垫了枕头让她靠好,才哽咽道,“三日前早晨,二夫人往你的饭里下了蒙汗药,剂量很重,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我当时要说,可是,我也被弄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咱们就已经在这列车上了……”
蒙汗药……
顾婧宁扯了扯唇角,淡笑中带出几分讽刺。
那日二娘登门,自己已经答应代妹出嫁。
因为司令府早已不是她的家,若那日不应,以后也是要被随意嫁给素未谋面的人,而且听闻自己只是过去冲喜的,那人好似命不长久了,别人受不了守寡的煎熬,倒是遂了自己清冷的性子。
不如早早应了,早早出府,早早清净。
只没想到二娘已经担忧至此,生怕她不愿,所以又下了药。
人心……说不可怕,也是假的。
“小姐,你要不要喝水?”梅儿温声问。
顾婧宁摇了摇头,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辆车是父亲的专列,装修得极为考究,风格完全是俄国宫殿般的金碧辉煌。
如今用来给她陪嫁,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小姐,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梅儿自小跟着她,也了解她,赶紧把桌上的一个小牛皮手工包拿了来。
顾婧宁眼睛亮了亮,伸手把它接过去,打开。
里面一个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床铺上。
那东西只有她半个巴掌大,纯金的徽章,却有些磨损,看来有些年岁了。
她拿起来,用拇指细细的摩挲着上面的雕刻纹路。
那是一只鹰,展翅而飞的雄鹰。
南阀鲜有人见过这样独特的雕刻手法和图纹,连梅儿都不知道它代表什么。
但顾婧宁知道,它是北阀的家徽……
只有北阀大帅的子女才有。
梅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东西她不知小姐从何处得来,但也有了好几年了,时不时拿出来细看把玩,早已见怪不怪。
顾婧宁摩挲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列车外的风与雪,“我们还有多久到北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