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手上一歇,便举步前行,步伐稳健,耳聪目明,来啊!谁怕谁啊?
这第七个铺子,竟然有些破,洛川打眼瞧门上的匾额,竟是个客栈,洛川没多犹豫,直接进去。
外面是破,里面可不破,只见客栈的大厅,十来张榆木大桌,每张桌上摆着的杯盏皆是白瓷,这只在京城才见得到的白瓷,不想这泗水小小的一个鬼市铺子就随意的摆在外面,这鬼市的金主可真是有钱。
洛川左右看了看,就见柜后趴着一个小童,约莫七八岁,正看着她,洛川打量了片刻,缓步上前,在离那小童数尺外停下,躬身行礼,说:
“旅人寻水路,请先生指路。”
要说洛川为何对一小童这般恭敬,这小童不过是形容小,洛川虽年少,这看人可准的很,七八岁的小童怎会这般眼神锐利,呼吸沉稳,这可不是个小童。所以洛川行礼,尊一声先生。
柜台后的人,仔细打量洛川,见她有礼有度,不与她为难,直说道:
“寻水路去何处?”
那人声音洪亮,洛川估计不差,听他问话忙回道:
“通州。”
“去通州必去循州,今日已无船,三日后方有,你可在这歇脚,房钱两贯,你可愿?”
洛川低头又行一礼道
“小女子身上有疾,等不得,请问明日可有顺路的船?”
洛川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直接爬上了柜台,起身叉着腰,声音拔高了好些,说道:
“把手伸来我瞧瞧。”
洛川只犹豫片刻,上前伸出左手,那人见状,直接从指尖弹出一缕丝线,丝线如认路般绕到洛川的手腕。
洛川的双眼一下放光,若不是不能说回春堂,她恨不得立马就要探知那人的底,这金缕诊脉,可是只听过没见过啊!
少顷,丝线退回,那人啧啧发声,后又直接坐在柜台上,对洛川说道:
“小女子去通州是为求医吧?我看你也不必去了,你好不了了!”
洛川一惊,有些发懵,那人继续说:
“你体内有两种毒,不单直入心脉,还相互侵蚀交战,你的心脉早已溃败,若不是有灵药一直吊着,你早就是鬼了。”
洛川咬唇不语,她可不信这鬼话,医术上她只相信程牧。
那人却不在意洛川,只管说:
“我观你的脉象,你那灵药似乎是飞雪阁的,想来你和黎轩定有渊源,我好言劝你一句,找个地方好好呆着,活一天是一天吧。”
客栈的大厅没什么人,说话都有些回音,洛川脑子里只剩那句,活一天是一天,还不停的绕,直把她绕的竟有些伤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