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话着实出乎黎风如的意料,这究竟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洛川,黎风如有些不适应,他的不适应同样落在了洛川的眼中,两人立时相对无言。
李婶适时进了来,将洗净的桃花放在石桌上,
“洛姑娘,花洗好了。还有陈大夫传话说,药堂有人请姑娘看诊,请姑娘过去呐。”
洛川心中有事,不想久待,便和黎风如招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黎风如看着洛川的背影出神,让他意外的不仅是洛川的机敏,还有她的坦诚,他与洛川相识数载,这还是头一次见,黎风如不自觉的轻笑,见一旁的李婶拿了好些东西放在石桌上,心生好奇,出声询问:
“李婶,这是做什么?”
黎风如哪里晓得这李婶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嗐!洛姑娘要拿这桃花酿酒,说是,是什么,桃花香冽,为酒什么,什么,哎呦,我老婆子哪里晓得啊!
这洛姑娘啊,还是这般贪玩,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已在堂里坐诊,本来只是给小孩子们看诊的,今日来的可是一个郎君呢!这后几日怕是就能同凌姑娘一般了!这……”
“你说什么,来得是个郎君?”
“是啊!唉,黎公子?”
不怪黎风如着急,这前脚才收到信,水襄门在寻洛川,后脚就有人上门来找现下只给孩子看诊的洛川,这如何不让人起疑?
黎风如快走了两步,直接飞身掠上屋顶,直奔药堂正门,恰好瞧见洛川站在门口,正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
就在此时,车幔掀起一角,两道暗光飞出,洛川反应不慢,觉察有异,忙后倾堪堪闪过那暗光,不想紧接着又是两道暗光袭来,洛川只勉强站稳,哪里还来得及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脆响,尚未着地的黎风如掷出两枚铜钱打落那暗光,随之掷出的还有飞雪阁的影信。
影信直飞入车厢炸开,声响极大,马儿受惊扬蹄,黎风如眼快,抢过洛川手中的药瓶砸在马头上,随后一把就拉住了缰绳。
就在此时,一玄色身影从车厢内撞出,并未看清身影的脸面,就见那人腾空掠出,影信已传,数名灰影紧跟那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洛川的眼前就只剩一辆马车了。
响声引来了周围的街坊,也引来了差役,黎风如把洛川带到自己身后,对着来人只略微抬了抬手,简明扼要的说了情况,便拉着洛川回了小院。
过了小半个时辰,影子回来,人却跟丢了。
小院的正堂中,洛川看着案前那四枚藤钉出神,黎风如在旁,只看她,直到洛川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才开口唤她,
“洛川,这几日我有好些事要处理,怕是会顾不上你,不如你去飞雪阁吧,”
洛川考虑了一会才说:
“风如,我想留在药堂,水襄门一日没有找到洛儿,难道我就要等他们一日吗?今日你已经放出了影信,想来他们不会再来了。”
黎风如见洛川直言拒绝,心有失落,她为何不愿去飞雪阁呢?难道是因为自己?
“洛川,你不愿去飞雪阁,可是对家父还有心结?”
洛川见状,垂眸片刻,有意疏解黎风如,便轻松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是舍不得这帝都,我和你说啊,我在北城订了好些上好的料子,还等着裁衣裳呢,你们飞雪阁除了青的,灰的就是白的,我可不喜欢。”
黎风如听着洛川回复了往日的轻快,心得慰藉,洛川原来看一眼便知自己心中所想。既知洛川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人,黎风如也不强求,暗自打算多派些人手来护住洛川便是。
黎风如离开回春堂后,便去了飞雪阁京城的银楼,今日那袭击洛川的人,很是奇怪,虽说事发突然,并未看清那人的面貌,但那人的足衣却格外打眼,那是双皂色厚底靴。
在擎云只有临都的人才会着这样的靴子,这样的厚靴走路还勉强,对于学武的人来说却有诸多不适,黎远进京好些年都穿不惯这样的靴子,看那人身手敏捷,动作迅速,黎风如怀疑那人,十有八九是京城的人。
黎风如这一查就是数日,不想对方竟未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却传来水襄门拜访信楼的消息,黎风如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前他给洛川在银楼留了一封信,所以难得出门的洛川这日一大早便绕到了银楼取信。
刚走到主街,就见街上的行人车马皆让到了边上,一晃神一匹快马便闪过去了,洛川只看到了一角马尾,这该是加急的战报,洛川只略微看了看便径直去了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