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谢黎先生赠药,这药资是一定会付的,只是洛川人小,还在跟着师父学习,不知黎先生可愿打个商量,待过些年,我长大些,能行医了再付?”
洛川说完就等在那里,黎轩还没说什么,就见李焕一阵捶胸顿足,唉声叹气的说:
“洛儿啊,洛儿,你可知这是何许人?如何接得他的药啊!唉!叔父啊,你怎得收了这么个呆徒弟啊!”
洛川听得李焕这般说,慌忙上前,想把药塞回去,哪里晓得黎轩一个闪身让开了,脸色极为不满的对着李焕说道:
“我是何许人?你怎么不说你李焕是何许人?这丫头心疾如此之重,你却舍不得给她医治,八十贯都舍不得掏,有你这般抠门的人吗?”
黎轩说完却很是满意的看着洛川,这丫头上道啊!随即倾身问道:
“你可是叫洛川?”
“嗯”
“嗯,既然你已收下我的药,就不能退回,以后我会派人给你送药过去,至于药钱嘛……待我把你治好咯一块算,不急,不急!”
黎轩说完便很是得瑟的走到李焕身前,又很是大笑了一番这才扬长而去。
李焕见黎轩出了门,轻手轻脚的上前关好门,确定黎轩不会再进来了,才走到洛川身前,脸色有些怪异,像哭又像是笑的。
洛川不解询问:
“李叔,您这是?”
李焕看着洛川,直看得她发慌才说:
“洛儿啊,这可是飞雪阁的灵药,岂是寻常人得的来,买的起的,你有这般机缘,实在是大幸啊!还有啊!黎轩还说他治得好你的病,你这呆丫头,没听到吗?”
洛川听得这话直愣神,对哈!随即看着李焕傻笑了起来,李焕见洛川神情放松,便嘱咐她好生歇息,便出去了。
“吧嗒”一声挂锁之声传来,屋内的洛川这才后知后觉的跑到门口,原来李焕耍诈,转移了洛川的注意力,洛川使劲拉门,这门啊!打不开了。
洛川就这样被李焕锁在了屋内,想爬窗户都有人守着不许她爬,一关就是五六日,待好容易可以出门了,却是返程。
洛川坐在马车里,只能看着只踏进了地界,从未得见的灵州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回到通州以后,洛川就被程牧叫去很是严厉的说教一番,连带着李焕也没讨得好。洛川猜想,李焕估计再也不会带她出门了。
黎轩倒是说话算话,每隔三月会有人把药专程送到回春堂来。程牧看过黎轩给的那瓶药后,便没有再给洛川配过药了,说是那药极其对症。
可洛川毕竟年幼,八十贯于她而言实在是贵的离谱,自己是个药罐子,这黎轩的药若是上一辈子,照这个吃法,是要把自己卖多少次啊?卖多少次都不见得够啊!
洛川在与程牧商量多次后,便在第三次药送来之时,将一封措辞非常委婉且诚恳的,买不起药的信交给了来人。
原想着能推开这债,不想一个月后,洛川收到了这江湖第一大帮帮主的回信。
鲜少见的朱砂色的函封,封缄的火漆上印着一支梅花,花开双朵,有枝有蕊,这便是飞雪阁的封缄了。
飞雪阁,江湖第一大帮,正如飞雪飘忽不定之名,谁也不知这飞雪阁在哪。在整个擎云,甚至西月,名气都甚大。
听闻飞雪阁三楼一庐一音,皆是江湖第一。
这第一楼是信楼,据说就一信一金的各路消息,就连隔壁吴婶家侄子的表弟的内弟生了个儿子都能在两个时辰内打听到,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个影楼,里面皆是武功高强的高人,江湖上不免有争斗,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人命生意,这影楼好像管的就是这个,影楼的人一到,谁也别想杀人。
银楼自不必说,管钱嘛!
再有,就是那个传讯的哨音,就是青山县听到的那个长的离谱的哨音。据说这哨音在江湖上独一无二,唯有飞雪阁的主人才有,洛川想起那个就耳朵疼。
至于那一庐,洛川只是听程牧提起是个药庐,江湖上倒是没什么传闻。怎么个第一法,还真是不清楚。
洛川看着那刺眼的书函,只觉债台高筑,压得她喘不过起来。一瓶可是八十贯啊!八十贯啊!
洛川低头思忖良久,终是没有打开那书函,而是收在自己的药箱的夹层里,试想,谁愿意看见账单呢?
两个月后,那个漂亮的瓶子再一次的如期而至,从那以后,仍是每隔三个月送来一次,从未间断。
洛川收到的那封书函却是再不被想起,一放就是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