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山兴致勃勃的接了秦凝递过来的东西,去找两个孩子带走回地质队大院,偏两个孩子还不愿意。
果果说:“不要,奶奶,我要和妈妈在一块儿住!”
朵朵说:“奶奶,我和兰姐姐说好了,还要比赛写乐谱的呢!”
任阿山撇嘴:“哎哟,这么小的孩子,写什么乐谱嘛!你爸妈真是的,这不是折磨你们嘛,走走,跟奶奶回去,奶奶专门买了个小猫咪给你们玩哩!”
“小猫咪?嗯……奶奶,你把小猫咪带这儿来吧,好吗?我们可以跟小弟弟一起玩。”
“这……咱们还是回去吧,奶奶可想你们了,回去吧,啊?”
任阿山左哄又哄的,两个孩子不肯走。
任阿山实在不舍得孩子,没法子了,干脆说她也住下来,便去收拾厢房了。
另一边,成屹峰在和父亲说话:“爸,屹萍他们呢?几时回来?”
成有川说:“唉,大冬分配到大连那边的审计局了,说是工作特别忙,得等几天才给假。屹萍倒是还没开始上班,但要等几天才能一家子回来。”
成屹峰说:“他们要是实在没时间回的话,那我们过几天去大连看他们。”
“唉,最好他们能回,咱们一家也能团圆,我明天再打电话问问他们吧。我和你妈也念叨安安成屹萍的儿子呢!对了,你那个工作怎么样?你给我说说。”
父子俩坐在院子里叙起了话,周彩凤还蛮有眼色,主动把煮开的水先给他们泡茶,才又去煮水给孩子们洗澡。
项美兰和果果朵朵在秦凝的大房间看了一会儿成实,见周彩凤不在了,就跑到厨房找周彩凤,很是粘着她。
而果果朵朵见项美兰不见了,也找到了厨房,三个孩子干脆在厨房玩。
任阿山收拾房间的空呢,一转眼孩子不在身边了,便也找到厨房来,逗着两孙女儿玩。
这样的事情,只一会儿的时间,发生了好几次,孩子们走来走去围紧周彩凤。
渐渐的,任阿山看出门道来了,悄悄的和秦凝吐槽:
“唉!我见两个孩子的时间少,她们都和我不亲了,尽跟着那个周彩凤和项美兰!小凝啊,你就不该把她们带回来!”
秦凝也没法子,笑着说:“那这样好了,妈,现在奶奶不在了,你不用天天在家,跟着我们回沪上去吧!”
任阿山叹气:“唉,我又放心不下你们爸爸,老太太去了,那些个兄弟姐妹又那样,他也挺伤心,我要是不在家,他一个人进进出出,怪冷清的。”
成家老太太年初的时候过世了。
过世前,老人好些天不能饮食,成有川眼看着老人不行了,打电话通知老家的兄弟姐妹们到东北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结果那些个兄弟姐妹,一个都没来,借口倒是一模一样:“没有火车票钱呢,要是二哥能寄钱来,我们就来。”
成有川硬着心肠一分钱没寄回去。
娘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娘,这些年他负担了所有的医疗养老,难道还要包下他们见娘最后一面的车费?太荒唐了!
结果那些个兄弟姐妹就真的没来。
老太太临终前也是寒心,和成有川说:
“我生了六个,每个都是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就不值一张火车票钱?一个个的早把我忘了!唉,老二,算了,我死了,火化了吧,你要是回老家,就给我葬回去,你要是不回老家,我骨灰跟着你这个儿子就行了!”
所以,成有川也挺伤心的。
任阿山和成有川相濡以沫这么些年,要是去了沪上,家里就剩成有川一个人,任阿山倒也不舍得他。
秦凝也跟着叹气,安慰说:
“那也没什么,再过两年,爸就退休了,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在昭文县买了个挺大的屋子,到时候你跟爸爸住在那儿,我正寻思着怎么让我契爹那儿帮我买辆汽车呢,到时候我们也能隔三岔五的到昭文县,不就热闹了嘛!再不行你们来沪上,你和外公住着,也是再好不过的事。”
“唉,退休还有两年呢,再过两年,果果朵朵都七岁了,更加不理我了!孩子长得可真快,一不留神的,就长大不理我了!”
“是啊,孩子长得真快,别说你了,有时候果果朵朵连我也不理的。妈,没法子了,你和爸爸这几天就住着,和孩子们多玩玩吧,正好我们多了成实,我也要看顾一下。”
就这样,成家老夫妻俩个临时就住在了这边,一大家子人闹腾到半夜才歇下,任阿山好说歹说,承诺了无数样东西,把成果成朵两个孩子带去一起睡了。
周彩凤心里对把一个豁嘴孩子抱了回来这事,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主动说晚上她来带成实。
秦凝想着明天白天还要带着成实办各种手续,晚上便也只管先交给周彩凤了。
难得,成果成朵不在身边,成实交给周彩凤也是托心的,秦凝成屹峰夫妻俩以为能睡个安稳觉了,可奇怪的是,两人竟然还不习惯起来,等到整个屋子都熄了灯,夫妻两个还睡不着。
两人干脆到了空间游泳,又说话,对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等等讨论了好久,等睡着,都快天亮了。
晚上睡得这么迟,第二天便也起得迟,夫妻俩仗着有任阿山周彩凤在照顾孩子,只管蒙头大睡,直到八点才醒。
一醒来,就听见院子里有“哗哗”的刮鱼鳞声音,任阿山说话有些压着,但秦凝还是听得见:
“周婶子,你杀好了鱼,一半鱼拿来片一下,弄点面粉挂糊,炸一炸,小凝爱吃,另一半剔骨以后剁鱼蓉,给三个孩子滚鱼丸子吃。”
周彩凤的声音也很愉快:“行嘞!想不到,这里还有像咱们老家那样的灶头,有这个大灶头,煮起来很快的,可不像我在沪上,哎哟,那么个小煤炉子,煮啥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