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怎么?你忘了你年幼之时说出要娶容若为妻的话了,就因为你这话,害得容若至今还没嫁出去,你难道就不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贺雅兰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厉,使司徒旭突然感到眼前的贺雅兰如此的陌生。
“可…可我心仪的是秋禅,我只把容若当妹妹的。”
如此陌生的贺雅兰让司徒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不敢看贺雅兰那陌生的眼神,躲闪着回道。
“啪!”
司徒旭瞪着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贺雅兰,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无论他闯了什么祸,贺雅兰都没有生过气,一直都是在为他担心,更别说像今日竟然打了他一巴掌了。
“若不是你纳兰舅舅提起的亲事,娘都不敢想你能娶到容若那样家世品性皆佳的女子,你如今倒还不愿意了?”
“你知不知道,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你纳兰舅舅竟然主动找娘说容若的婚事,有多少人会暗自嘲讽他莽夫无知,你如今竟然为了那秋禅至容若不顾,你!对得起你纳兰舅舅这些年照拂吗。”
“娘又不是不同意你与秋禅姑娘在一起,可这正妻之人必须是容若。”
贺雅兰以前也是官家小姐,自然懂得高门贵府之间的嫁娶事宜,在纳兰钦刚说出容若与司徒旭婚事的时候,贺雅兰便知晓纳兰钦是为了照顾自己母子才有此主意的,她若是再不知道好歹,岂不是辜负了纳兰钦的一片好心。
所以,今日看到司徒旭在司徒南那里碰了钉子还要来问自己的意思之时,她心中的怒气与对纳兰钦的愧疚瞬间便爆发了。
“那不一样,娘,纳兰舅舅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我以后会全力报答他的,可这不能搭进孩儿的终身大事啊。”
司徒旭此时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前世那个婚姻自由的年代,却忘了古代人的陈规旧念早己经根深蒂固了,还犹自企图说服贺雅兰。
“报答?你怎么报答?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执意要娶那位秋禅姑娘,你今后什么都没了,没有侯府的威慑,你那醉仙居此时还能是你的吗?”
“你到时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谈什么报答之说。”
“这事儿你祖父不同意,你父亲也不同意,现在娘也不同意,你是不是觉得就你自己聪明绝顶,天下就你一人清醒?”
司徒旭执意不改的样子使贺雅兰情绪越来越激动,怒气愤愤又恨铁难成钢的呵斥道。
“我……”
司徒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你什么你,你只知道自己的风花雪月,你还记得你外祖父与外祖母年事已高在西北受苦吗?你舅舅也跟着在西北受罪,至今还生死未知吗?”
“你大姐岚儿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太子妃,太子妃有那么好当的吗,太子如今的名声你能不知道吗?”
“你纳兰舅舅手握皇城禁军,又是皇上身边的近臣,你若娶了容若对太子有多大助力你懂不懂?”
“若是旭儿你真是个纨绔也便罢了,娘只会盼着你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你想娶谁,只要合你自己心意娘不会插手,可,可你并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我儿年少聪慧,更是智勇过人,如今所有锦绣前程都已在你眼前铺好,只等着你上前摘采了,这是娘对你的期盼,也是身为娘的儿子的你必须要做的。”
“至于秋禅姑娘,你要怪,就只能怪你是我贺雅兰生的儿子,我想做又做不到的,只能让你去做。”
司徒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贺雅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原来表面贺雅兰性子温和的心里,还藏着这么多的事。
其实这事情只要细想一下也能猜出来,当年贺秉林虽然官职不高,可却是皇上李显的贴身御医,当年又救过李显多次,自然深受李显看重。
而贺雅兰从出生便一直被父亲兄长捧在手心呵护着,而这一切全因父亲被贬之后全变了,父母年事已高还要去西北受苦,至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兄长年少俊才也因着牵连之故,不仅没了锦绣前程,此刻也是生死不知。
而她自己呢,当年及笄之时不知有多少高门俊杰上门提亲,可最后却落得当一个没名分的妾室跟了司徒昌这个庸才。
一朝之间,家中所有的欢乐荡然全无,双亲兄长生死不知,而自己却偏偏又做了以前她最不屑的小妾,这让她心中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只不过以前她知晓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才想平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现在不同了,她的亲生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而自己也要被抬为平妻了,儿子也终于有个好出身了,威远侯府的嫡出少爷,大少爷司徒睿如今是个残废,那侯府就剩下旭儿一个嫡出少爷了,以旭儿的谋略勇武,这侯府世子不出意外自然会落到旭儿头上。
而且,纳兰钦与兄长以前的关系甚厚,此时也想一心帮衬自己,这让她感觉老天爷总算开眼了,把自己以前所失去的在一点点的弥补自己。
可最后关头却是她最看重的儿子犯了混,这让贺雅兰怎能不气急败坏,第一次掌掴了司徒旭。
原来,他身上还背负着这么多事情,自己怎么能让他为难啊。
屋顶上一人从头至尾将贺雅兰与司徒旭的对话看在眼里,随着贺雅兰气急离开,屋顶上那人也消失在已经玉兔腾升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