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门前皆立着半人高的石碑,石碑之上从左至右依次刻着东、南、西、北,四个大字。
从安走到写着南的那方石碑前将手中的玉牌按在石碑顶部手掌微转,在片刻寂静后这一方石碑发出了轻微的抖动而后石碑后的大门慢慢的打开。
从安拿下玉牌带着醉竹进入其中。这里也是一处藏书殿,与外面那间不同的是这里的书上记载的都是真实的事件,按照年份和姓名依次排好放在书架上。
从安拿起年份最近的那本翻阅着。
“你在找什么?”
“原因。”从安简短的回答。
“原因?”
“我曾听爹爹提起过,南王性格懦弱,如此之人定然不敢在大乱初平的时候算计我国将领攻打我国。”从安有些烦躁的皱眉。
“南王不敢可他的皇后敢。”
从安这才发现什么不对来,猛地抬头却看见了本该待在大殿上享受的萧允辰。
“你该看这个。”萧允辰抽下来另外一本递给从安,动作自然流畅。
从安惊得手中的书都快掉下来了,除了她来姨妈那次萧允辰几时对她这样温柔过?
从安接过萧允辰手中的书,书面上就写了两个简单的字燕后。
从安翻开书细看,越看越佩服这个女人的传奇。最近这些年里父亲在外征战自然没有人跟她提起过这些事。
燕后是个极为美丽的女人,凭借着美貌与诞下的三子一女成功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南王懦弱朝中大臣群起而欺之,曾一度动摇过燕后长子的太子之位。燕后被逼之下干涉朝政,凭着铁血手腕将南楚上下治理的如铁桶一般。
本就善用巫蛊之术的燕后在平复反叛势力的过程中更是将此术运用的出神入化很是不好对付。
从安越看越担心苟鸿风,萧允辰站在一旁翻阅另一本书脸上同样写满了凝重。
“爹爹不会叛变的。”在一阵沉默后从安突然说。
萧允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北辰国的将帅除了苟家便是他苟鸿风的好友、学生,就连他大哥萧允启的行兵打仗之策都是跟着苟鸿风学出来的。北辰国这些年来若无了苟鸿风怕不知会被多少外敌欺负。
“此事容后再议。”萧允辰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从安气结抱着手中的书便走了出去,路过萧允辰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弄得他肩膀生疼。
苟鸿风才出发没几天前线便连连传来噩耗,直到第七日战事才稳定下来。
从安一直以来提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了些许。
“这下娘娘总算能安心了。”醉竹听见喜讯眉眼间都是笑意。
从安苦笑一声,以三万人对十万大军,虽然现在爹爹强行守住了南阳关但却不知道这次的战事到底会如何收场。
“娘娘许久不曾安心睡过了,奴婢稍后吩咐小厨给娘娘做些安神的羹汤,娘娘吃下后好好睡一会儿,仗不是一天打完的娘娘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从安无力的点点头,长期练武让她的身子比一般人好一些,可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自进宫以来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削弱下去,一日不如一日。
也不知是不是那安神的羹汤起了作用,这几天来从安难得睡得安稳,也不知睡了多久从安只听得一阵阵低泣,吵得她心烦。
想要重新睡去可那哭声就在她的耳边环绕,最终她只得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朝着哭声的发源处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险些被吓破了胆子。
她睡觉时素来不喜光照,所以醉竹早就将这屋中的窗帘放下火烛熄灭,只留了一盏灯在门口照明用。
此时从安初醒,只见得昏暗的烛光下自己的床边跪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鬼低声抽泣着。
从安被吓了一跳,赶紧缩到床的角落。
床边的灯忽然亮了“小姐,您醒啦。”杏儿道。
从安这才回过神来费力的坐起撩开纱帘“怎么是你?醉竹呢?”
杏儿帮她把帘子绑在一边“醉竹在华沐苑帮赵院卿煎药呢,要晚些才能过来。”
从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向跪在自己床前的女鬼,这身衣服怎么熟悉?听她这哭声也似曾相识。
“先起来吧。”从安有气无力的抬手,杏儿这才上前将女鬼扶起,那女鬼许是跪久了,被扶起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从安这才看清她的脸,当下便惊呼出声“雪柳?怎么是你?”
从安强打着精神细细打量着雪柳,平日里素净可人的小脸上尽是泪痕,整张脸花的跟个唱大戏的似得。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从安忙将雪柳拉到自己身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雪柳扑通一声又跪倒在从安的床边哐哐哐的磕头,待从安手忙脚乱的将后者拦下时,雪柳的额上已渗出丝丝血迹“小姐,雪柳对不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