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听檀郎受此侮辱,都是杏眼圆睁,秀眉横起。范晓璐恨恨地说道:想不到许将这人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言行举止都很有几分君子之风,竟然这般无耻!亏我爷爷当年还觉得这人不错,虽然一向和他政见不一,但对他还是颇为提拔的!
胡清儿却用安慰的眼神望着欧阳曙,道:这世上伪君子真是太多了,大郎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不就是三千两银子吗?咱们不缺这点钱,就当施舍给他罢了!
范晓璐却不以为然:清儿姐姐,你这话不对了。若他是好人,不要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还不起,咱们都可以算了。但越是许将这样的伪君子,咱们就越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因为这种人,你若是不让他好好栽个跟头,今天便宜你三千两,明天又要去便宜别人五千两,后天再去便宜别人一万两。这样循环往复下去,他的日子越过越好,而那些被他欺辱,而一直忍气吞声的老实人却越过越差。这岂不是乱套了吗?况且,你没有听李郎说吗?那厮有钱,而且是很有钱,还清三千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问题!既然是如此,咱们为什么还要给他占便宜?
胡清儿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你说得对。只不过,对于许将这样的人,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大郎却连仕途都还没有真正步入,如何和他抗衡?若是为了此事还和他结下了梁子,以后大郎被他抓住个小辫子
范晓璐冷哂一声:怕什么,大不了咱们一起回家耕田便了。做官是好,不过,若是要因此而受气的话,还不如不做官呢!李郎,咱们家好像还没那么缺钱,一定要靠你当官的那点俸禄来济补生活吧!
欧阳曙笑了笑,道:晓璐说得是。清儿,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不喜欢为什么事情争斗。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吃亏是福,能忍就忍,这是没错的。不过,对于有些人,咱们越是忍着他,他就越会以为你好欺负,进而得寸进尺,一再欺辱。所以,这次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还真就要和他作对一回了。就如晓璐说的,咱们家里还有几目薄田,不行了回家种地去。或者,凭着我的医术,咱们就到老家去开一家医馆,养活你们两位老婆大人,我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胡清儿低头不再说话。范晓璐却嘀咕一声:我才不要你养活呢,你要和你一起赚钱,起码要赚到能养活自己的钱!
说着,她伸出手,在原地转了个圈,一副憧憬之色,闭着眼睛,喃喃地道:阡陌、小径、牛羊、青山绿水哇,这都是我最喜欢的!。
欧阳曙哈哈大笑:说的是!咱们有的是退路,谁也不必怕,谁的眼神也不必看!
胡清儿也笑了。不过,她的笑容只是持续了一下子,立马又敛去,正色道:只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一个堂堂吏部天官呢?
欧阳曙嘿嘿笑道:你道我为什么那么好说话,他不给钱,我就听话地说走就走
范晓璐大为兴奋,拉着欧阳曙的手又蹦又跳地问道:这么说,你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欧阳曙阴阴地笑了笑:他那封信里不是说了吗,最近有一件宝物要送进京来,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动些脑筋嘛!
范晓璐听得大喜,连连拍手道:这件事,我也要参加!
文德殿。
今天的早朝,气氛有些肃穆,赵煦居然难得地准时到了,臣们心下都是讶然不已。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从来做事都是循规蹈矩的,偶尔做出一点出格之事,大家都是莫名惊诧拍案而起,仿佛你做的是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样。但是,若是反一下,你做事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对别人的闲言碎语直当小风小雨,根本不予理睬,一旦你偶尔按照章程做事,别人说不定反而会惊诧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