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咬了咬牙,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上去,又恶狠狠的对他骂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为了你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不要再想着你身上的血脉了,你若有心,就安稳的做一个普通人,活下去才不辜负他们的努力。”
张副官看他已经急了,跺了跺脚,“走!”
三个人不管白秀林的挣扎,架起他,甚至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匆匆离去,夏夜清和白总理目送他们离开,却谁也没有走出一步去送别,这时候送与不送,又有什么区别。
“总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白总理斜他一眼,“那你呢?“
夏夜清冷笑,“放心,安不安心我都挺得住,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白总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怕是那个刀俎吧?”
夏夜清也坦然,“只要总理放心,我这把刀就是最锋利的。”
白总理点了点头,风雨将至,有夏夜清这句话,他放心了,后生可畏,他不服老都不行了。
“夜清,我回去了,夜深了,有些等也该点亮了。”总理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独自离去。
夏夜清目送他走远,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不怕,天很快就会亮的。”
天快要亮了,重要的人已经离去,他想守护的人也安稳无虞,太阳出来之前,他还可以放手一搏。
清晨时分,宋泠月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睁眼望去,夏夜清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他似乎守了一夜有些累了,满脸倦容,看到她望过来,露出了笑意。
“你醒了?睡的好吗?”
宋泠月起身下了床,赤脚来到了他身边,俯身趴在了他膝盖上,隐约间,她嗅到他身上有丝丝血腥味儿,他没有说,她也就没有问。
“清哥,你累了吧?我去给你做一碗暖暖的粥,可好?”宋泠月问道。
夏夜清点了点头,“好,可我又怕你太辛苦,让佣人做,你端过来给我,我们一起吃吧!”
宋泠月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安静的去洗漱了一番,轻悄悄的出了卧房,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空气中都是淡淡血丝的味道,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从今以后,她和她的清哥再也不分离了。
早饭过后,宋泠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夏夜清休息片刻恢复了精神,陪着她在沙发上看书。
佣人送来了早间的报纸,头版就是魏千帆占据总统府,已经自立为新的总统,却在上任当夜遇刺,虽然保住了命,但折损了不少重要的心腹,元气大伤,京都各派趁势纷纷自立门户,局面混乱,京都风雨飘摇。
“太太,有电话打来,来电话的人指名要您去接。”佣人过来传话道。
宋泠月看了夏夜清一眼,他没有表态,她只好说道:“我去去就来。”
片刻后,宋泠月又回到了夏夜清身侧,歪倒在他肩头,又觉得不安心,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低声在他耳边念叨,“是唐风,他在去日本的船上来的电话,他说小雨和清宁都跟在身边,还有冬子和忠叔一路守护,教我们不必担心。”
夏夜清“嗯”了一声,又问道:“就这句吗?”
宋泠月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只好如实回答,“他还说,让我保重,他祝我们幸福。”
夏夜清支起了耳朵,“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宋泠月一只手收回来抚了抚小腹,脸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我说让他们保重,我等着他回来给我们的孩子当舅舅呢!”
夏夜清一愣,随即红了眼眶,回身紧紧的拥住了她,“你说得对,我们的孩子有舅舅,有姨妈,有姐姐,一定是最幸福的孩子。”
夏公馆外,士兵层层把守,将夏公馆严密保护,围得水泄不通,更远处的总统府与夏公馆遥遥相对,如今换了新主人,矛头直指夏公馆。
京都的大街上,报童挥着手上的新报开始卖力的吆喝,“看报看报,惊天大新闻,远洋轮为阻日军自毁沉船,乘客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