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再不停下就要开枪了！”

几声呼喊忽然在林中响起，打断了应龙和文怅然的思考，两人转头看去，却看到有两个士兵正向着树林深处猛冲，而其他德军士兵则在大呼小叫的警告那两个士兵停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逃跑的两个士兵吸引过去时，又有五个人从不同的坦克和突击炮旁跑出，全力冲刺，方向同样是树林深处。应龙看到新出现的五人，快速扫了一眼自己周围的情况后，迈出左脚，双手微微摆动就要奔跑，同时他转头想要招呼一下同为契约者的文怅然一起逃跑，却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猛地抓住。

抓住应龙的人正是文怅然，此时他正对着应龙微微摇头。

文怅然当然想要逃跑，然后安全的躲到任务结束，但是做逃兵可是要遭受处罚的，情况严重直接击毙都是有可能的。虽然对自己数字化后的身体属性有信心，但四周分散着的9辆隐蔽在树下的坦克和突击炮，还有七八十人的德军步兵，都在无形的警告着文怅然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文怅然在发现了逃兵出现后，略微心动了一下，就将逃跑的念头按了下去，还立刻阻止了同样想要逃跑的应龙。

“哒哒哒……”

冲锋枪的声音响起，各领队的德军士官、尉官立即开火，但他们并没有直接瞄准逃跑的士兵开枪，而是先射击逃兵一旁的地面进行警告。但这群逃兵都是经过战火熏陶的，此刻铁了心逃跑，怎么会因为身旁有子弹飞过就会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想要尽快钻进树林。

看到这一幕，各领队的德军士官、尉官不再留情，瞄准逃兵扣动了扳机。而其他士兵们则大多只是看着，很少有人开枪射击逃兵，这使得七个逃兵只有三个人被击倒在地，而跑得快的四个已经进入了树林，最快的那人已经深入密集的树木处两三米，正在努力拔开灌木丛继续深入。

“索索索……”

机枪的声音忽然响起，9辆坦克和突击炮纷纷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子弹直接将一些略细的树木打断，木屑纷飞中追上逃跑的士兵，钻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在机枪的密集火力下，所有的逃兵都倒了下去，树林中再次恢复平静，领队的士官、尉官跟自己的手下嘱咐了几声，这才走向了倒在地上的逃兵。在确认了逃兵们的死亡后，他们从尸体的颈下掏出身份牌，折下一半收好，然后便解下工兵铲，挖开尸体周围的积雪，铲来一些泥土将血迹和尸体的伤口覆盖住，又在泥土上面覆盖了一层积雪，然后开始处理挖开的地面。

文怅然早已放开拉住应龙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他感觉这些逃兵中应该会有契约者存在，至于有多少就说不准了。

同时，文怅然心中也有着其他疑惑，“本这个人，我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战场老兵，但在昨晚他和我一样被苏军的袭扰惊醒，和我这个战场新丁一样紧张，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测。于是我猜测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只参加过几次战斗但战斗极强的士兵，而没有怀疑他是契约者，因为他对杀戮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静，这不太像现代社会的人。除非他生活在一个对人类互相杀戮司空见惯的环境里，可他那种绝不相欠、有恩必尝、公平交易的观念，也不太可能在那种环境里培养出来。

但刚才他却想要逃跑！他摆出的动作是冲刺的前兆，而不是要持枪追杀逃兵，这些我能确定。

此人的战斗意志很顽强，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逃跑呢？他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前兆，逃跑对他来说也没有必要，除非他也是契约者！

如果他是契约者，我们应该可以更深入的合作，甚至直接商量如何逃跑，寻找每一个良好的逃跑时机，而不是只能商量防线崩溃后如何安排后路。契约者和非契约者的最终目的不同，契约者需要的是完成任务，并活着度过任务时间，而非契约者的诉求就太多、太不确定了，始终隔着一层，产生分歧的可能性太大，有相同目标才能合作的更融洽。

不过，契约者彼此不认识，该如何确认一个人的契约者的身份？不可能像打招呼一样直接询问，随意暴露的话契约者就死定了。空间规定契约者不得向非契约者透露空间与契约者的存在，否则抹杀。

那么，这个透露是主动还是被动？被非契约者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推测出来算不算透露？这样的被动透露会不会让契约者被抹杀……

信息太少，时间太紧，问题太多，这些疑惑现在根本无法解决、无法找到答案啊！”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升起，却都无法解答，这让文怅然烦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只能暂时将这些问题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