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怅然咳嗽了几下,感觉喉头发甜,放下捂着嘴的手后,看着手中自己咳出的血丝,嘴里彪出一连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语。被剧烈爆炸所蹂躏的双耳已经暂时失去了听觉能力,文怅然只是在发泄而已,他感觉不痛骂一场自己会被气死。虽然预料到苏军的进攻会比昨天更猛烈,但没想到会猛到这个程度。
“你忙吧!这才是早上!这才刚满24个小时,整个任务还有20多个小时啊!对面现在就用喀秋莎,他玛的接下来会用什么!德军的重武器呢!怎么德军什么都没有!这是生死淘汰!?这他玛是在让加入苏军的契约者来摘桃子的!是在玩我!马拉戈壁!我吃柠檬空间!老子记住了……”
愤怒的文怅然用汉语疯狂咆哮着,怒吼声在战壕里传荡,但却没人能够听见,如此用力的咆哮让他再次咳嗽起来。看着手中再次咳出的血丝,最终文怅然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愤愤的闭上嘴巴,却又伸手在地面上砸了两拳,结果砸到了一个硬块,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吼一声。
揉了揉生疼的手发现只是被磕破了皮而已,文怅然便伸手去扒了两下刚才砸到的地方,发现砸到的是自己的步枪。这可是保命的家伙,顾不得给自己“报仇”,文怅然捡起步枪开始检查、清理,免得待会战斗时出现问题。
旁边的应龙早已开始清理自己的枪械,清理完步枪又接着清理背上的波波沙冲锋枪,他并没有像文怅然一样愤怒的发泄。因为在应龙以前的经历中,早已经历过无数令他愤怒的事情,他也狂怒的发泄过,但结果并没有变好,反而是变得更坏了。于是应龙在吃了几次亏后便长了记性,知道愤怒发泄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冷静下来思考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即便偶尔看起来疯狂愤怒,那也只是应龙用来表达自己态度的手段而已,而不是真的愤怒。
整条防线上,德军士兵们逐渐从爆炸中反应过来,虽然遭受到了苏军喀秋莎火箭炮猛烈的火力打击,但并不是所有德军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中,处于地下由沙包、装满沙土的篮筐、柴捆、编织的树枝、原木搭建起来的战壕救下了一部分德军士兵,虽然代价是战壕被炸得大部分坍塌。而德军的仅剩的反坦克炮、迫击炮等重火力,更是在爆炸中被炸得所剩无几,被火箭炮引爆炮弹殉爆的炮位,更是连残骸都看不到,只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大坑。
活下来的德军士兵清理着各自的武器、抢救各类伤员,然后便迅速返回自己的战位,因为苏军坦克已经冲到了德军阵地前,而这些坦克上还搭乘着苏军步兵,他们并未在远处就下车躲进坦克后的避弹区。
眼看着苏军攻击集群已经接近到德军阵地前一百多米的距离,德军士兵终于开火了,子弹打在坦克车体上,迸射出一溜溜火光,偶尔击中几个苏军士兵的身体。被攻击的苏军坦克纷纷减速,上面的士兵迅速跳下坦克,躲到了坦克后面,然后立即跟随再次启动的坦克开始冲锋。
德军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重火力了,除了集束手榴弹和少数铁拳反坦克火箭筒,根本没有其他反坦克手段去对付苏军坦克,而且即便是这些简陋的反坦克手段,能够成功得手的士兵却是少得可怜,这让苏军坦克在德军阵地上肆意的横冲直撞。
地表浅层的土壤早已被爆炸震得有些稀松,又失去了沙包、篮筐、树篱、原木的束缚,这使得德军战壕被苏军坦克碾压之后,便立即垮塌下来,将躲避在其中的德军士兵埋在沙土之下,而苏军坦克却在履带的带动下轻松越过坍塌的战壕。
苏军坦克在阵地上来回碾压着,轻松的毁掉一截截战壕,将整个战壕分割成一段一段的,相互之间无法连通互相支援。而苏军士兵则成群结队的跳入战壕之中,以强大的火力清理着战壕中的德军。
早在看到一辆坦克用航向机枪对着两人扫射压制时,应龙和文怅然就缩回了战壕里,然后就弯腰低头沿着战壕迅速离开,身后残破的射击位置在坦克的碾压下宛如薄纸般脆弱,被垮塌的原木、泥土所掩埋。
应龙两人幸运的没有被泥土掩埋,还成功会合了几米外另一个射击位置里两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人也各自有一把波波沙冲锋枪,组成一个四人小队后,至少在火力上他们与进入战壕的苏军小队有太大差距。
四人小队以应龙为尖兵,在战壕中弯腰低头小跑。看到前方的垮塌战壕处,有苏军士兵跟随着苏军坦克跳入战壕,应龙身后的文怅然向着那段战壕投出一枚手榴弹,爆炸声刚起,应龙便猛地跳出拐角射击,文怅然紧跟在在应龙身旁,两把冲锋枪交叉开火,向着对面的苏军小队猛冲。
短短的战壕中,你能击中敌人,敌人自然也能射中你,这种冲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死亡的恐惧使得文怅然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但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对面的苏军士兵刚刚跳入战壕,连队形都未整理好,一枚手榴弹便在人群不远处爆炸,顿时造成一片死伤。因为距离手榴弹稍远而幸存下来的苏军还未反应过来,拐角处跳出的应龙两人已经一边开火一边猛冲,几米的距离,在冲锋枪的扫射下,没有人可以幸免。被击中的苏军仰面倒下,手指仍旧扣着扳机的手指,子弹却完全打到了天上。
文怅然来不及庆幸自己活下来了,跟着应龙手脚并用的爬过坍塌的战壕,继续沿着战壕冲锋。很快四人小队又遇到其他幸存的德军士兵,变成了五人小队、七人小队,应龙和文怅然依旧当头冲锋,其他德军士兵或是负责殿后阻击后方跳入战后的苏军士兵,或是迅速搜索着沿途尸体上的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