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重要,态度很重要。”元毓摩挲着粗糙的杯口,指尖隐隐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遂他苦笑两声,续道:“……而他的态度,只能说明他在防着我。”
“那又如何?”封嘉捂着嘴唇咳嗽两声,气息不稳地续道:“你本就是苍国人,而他们在合谋对付苍国的事情于情于理,都该避开你。”
“自然。如若他们会邀我一同商议,我也肯定会主动避嫌。现在是我根本参与不进去。”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那群人不让你参与,难道你就不能主动去参与?”说罢,封嘉又咳嗽起来,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有些沙哑:“赵小侯爷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唧唧歪歪,就跟小娘们儿的性格一样?”犹是,这句话听上去越发刺耳。
赵小侯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腾地站起来,一脚踏在凳子上,骂骂咧咧:“本小侯爷今儿个要当小娘们,明儿个想当大老爷们,关你什么事?封奉仪,少给本小侯爷激将,你就是白皮黑心的一个混蛋家伙,别以为能牵着本小侯爷的鼻子走!”
说罢,伸手就将那白瓷杯挥地上,摔个粉碎下一瞬,赵小侯爷拂袖,转身而走。
恰好玉楼春捧着一盘点心进来,与怒气冲冲的赵小侯爷擦肩而过。莫说告辞的话,赵小侯爷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玉楼春只得将点心盘放在封嘉的面前:“大少爷怎么又去惹他?”
封嘉笑笑,高深莫测道:“爆竹若不将信子点燃,如何能炸出绚烂多彩的烟花?”
玉楼春道:“话虽如此。可您的身子……”
封嘉摆摆手,截话道:“无妨。”就他这具打自娘胎起就病恹恹的身子,本有一半就是埋入黄土当中的,但如若不用另一半再做些有意思的事,比如:让那个号称“算无遗策”的慕子高彻彻底底败上一回,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话说另一头,元毓在玉楼春闺房中大大咧咧叫嚷“不上当,不被骗,不接受激将”谁知,刚回到十四王府,就认真执行着“真香”定律,急匆匆去找拓跋沅,第一句话便是:“你知道什么叫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嘛?”
拓跋沅傻眼。且不说他肚子中那丁点墨水,恁谁冒冒失失说出这么一句,也会不明所以。
“安达,你是怎么啦?”
还好元毓也不拐弯抹角:“说吧。你们是不是在商议联合攻苍的事情?”
拓跋沅“啊”一声,傻乎乎地不知道该回答“是”或者“不是”。只因衍王特意嘱咐过他,此事暂且不要让宸曜知道。怎料,自己这位安达天资过人,竟猜出来,竟还会逮着他质问。拓跋沅现在特别想哭:安达,你咋不去问问跟你更亲密的衍王殿下啊?欺负弱小算什么回事?
当然,拓跋沅没有哭出来,全赖元毓没有给他机会。
因元毓此时搂住自己这位义兄的肩膀,一副大义凌然、义愤填膺的模样:“难道你不知道本大爷跟那个苍国太子有仇?”拓跋沅吞吞唾沫,直愣愣地点点头元毓又哀戚戚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大爷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回,是谁害的?”
拓跋沅又点点头,随后又赶忙摇摇头。
他现在就犹如丈二和尚,完全猜不透元毓究竟想做什么。就见元毓又变了一张脸,笑容满面道:“你说,这个血海深仇是不是该自己报?”拓跋沅眨眨眼睛。元毓笑得越发像只狐狸,倾国倾城的那种:“所以,带上我一起过去商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