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其实有洁癖，不太习惯拥挤的火车，但是他是军队出身，训练时什么情况都经历过，因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淡然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是陶之夭的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小姑娘垂着眸发呆。

士兵们有序地找位置坐下。

经历了作战，每个人都有些疲惫，大多数人都靠在座椅上打盹儿，车厢里变得清冷而安静。

这时突然响起的低低的抽泣声，声音很小，像是抑制不住而露出来的。

“没事了，你马上就能到家了。”

有军人小心翼翼地出声安慰，他以为她是在后怕，巧的是，这个军人正是扛陈星月出来的那人。

其他人也睁开了眼睛，投来关心的目光。

陈星月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打扰了他们休息，脸颊微微发烫，忙鞠躬道歉，“对，对不起。”

然后又道谢，“谢谢，我没事了。”

看她们再次闭上眼睛，陈星月暗暗呼了口气，转头目光看向旁边的人，她垂着头似是睡着了。

鼻子一酸，差点又掉出眼泪，又硬生生被自己逼了回去。

眼前恍惚又看到了一个女孩为了自己，祸水东引，把另一个女孩暴露出来，吸引那些毒贩子的注意力。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恶毒的坏人，她和自己痛恨的那些拐卖少女的毒贩子又有什么区别？

眼前画面一遍遍重复，如跗骨之蛆，不断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将她陷入自我怀疑和厌恶的沼泽，难以自拔。

凌湛就坐在两人的对面，他很快就发现那个少女不对劲，他想起他潜到门口时看见的那副景象，处处都透露着奇怪，目标自相残杀，两个人质，只有一个被绑着，却没有人管，而且当时小姑娘是站在人群中间，被数十支枪对着，面不改色，手里也拿着一支枪，对着毒枭。

在他来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致使目标人物反目相向，而这些事情与小姑娘有着莫大的干系，那个少女或许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姑娘的事情，也许这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她。

凌湛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小姑娘到底是如何从毒枭手下挣脱的，那些毒贩不可能让人这么嚣张地站着。

没错，就是嚣张，他看见的第一感觉就是嚣张。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怀神力。

“你饿了？”

陈星月恍惚间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如同仙乐，她突地抬头，就看见旁边的人弯着头疑惑地望着她。

她霍地站了起来，她的动静有些大，惊醒了那些闭上眼睛的军人，纷纷侧目望过来，她郑重地对着陶之夭九十度弯腰，“对不起！”

凌湛视线掠过陈心越，无波无澜。

陶之夭只是笑笑，并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只是个陌生人，她怎么做，都与她无关，无关背叛，无关情感，所以也无需记着，但是，她虽然不记着，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接触过这些虚幻的穿越过后，她越来越相信，因果轮回，你所中的因，将来必要承接所结来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