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眼,她就瞧见颐灏冷漠的脸,说她醉了,要送她回去,陌生人一般地生疏。
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无限地委屈,那是一种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委屈。
而在护城河边看到马车内满身是血的陌言那双沉静的黑眸时,她的眼泪顿时决堤而下,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病秧子变得如此重要,她为何只在他面前才敢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陌言张口喝着从她的口中渡过来的药,一点一点地往下咽,心里却仍旧无法平静下来,是不是换做别的任何人她都会如此?因为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有责任如此待他?待他死了,便可以全身而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万俟沐,你永远别想全身而退!
陌言兀自想着怨着,待万俟沐的唇第三次贴在他的唇上,他的情绪才有些稳下来,眉头不由地一皱。
这药……加了菖蒲、翬乆和藁輧,对他来说是良药,但三味药皆有毒性,若是普通人服了,轻者昏厥,重者不治身亡。
傻瓜不闻不问便来喂他,毒药她又咽下去几分?简直不知死活!
火气又上来,他忽地张口用力咬破了万俟沐的唇,万俟沐吃痛,一声轻哼抬起头,只看到陌言的眼还是闭着的,可不一会儿她的身子便软了下去,无声无息地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