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昭宽容而镇定地说:“我都明白。”那个如同杏花疏影横斜的姑娘最终成了一根劲枝横在他心中。
从此多年,一刻未忘。
他与林辜一样,都爱上了一个不再有可能的人。
一个是仇人,一个是死人,说不出谁更可怜。可林辜爱着的,是那个曾可以为了她抛弃家族,放弃生命的人,而他爱着的,是那个从不知他心意,也从未将他放过心上的人。
许久,离昭才缓慢地说:“去找温丞并不是最好的路,你明白的。”
“我知道。”林辜终于冷静下来,缓慢地推开了离昭,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离昭,传令下去,请左右御史,兵部尚书,左右侍郎的还有如今守在长安的安定将军的夫人们入宫给新妃请安。”她抬起眼来,缓慢道,“然后再分别请他们入宫见我。”
离昭定定道:“你想清楚了吗?这样一来,与你父亲为敌的局面一定,可就没有如今这般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林辜淡淡地笑了笑:“去请吧。”
血色的晚霞如同站上的匈奴军与北境军一般不肯退去,像是三方的顽抗对峙一般。累累尸体与丢弃的战车辎重杂乱无章地镌刻在战场上,像是大地这块巨大的幕布上不小心染上的污秽一般。
断了的长枪仍旧握住手中,厮杀呐喊声仍不绝于耳。陆见栖立在马上,在数倍于己且勇猛异常的匈奴兵马前,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他的左脸满是喷溅状的血迹,像是来自旁人,也像是来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