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现在怎么样？

我还好，小玖你查一下他的精神频率，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他”自然指的是流景，有了南栖的提醒，小玖立刻尝试和他建立精神链接，没想到还真的会有发现。

果然是他，指挥官和他打斗的时候，他的精神频率都会有一瞬的巨大改变，大概是伪装不稳定的缘故。

小玖，锁定这片空间，别让他跑了。

看现在的情况，不出意外今晚他们就可以把伏虚解决掉。

两条人鱼在水下打斗，海面只看得见不时翻起的巨浪，虽然知道瑾瑜不会输，但南栖还是忍不住开始担心，小玖在一旁出声安慰她。

大人，您放心，人鱼的力量来自他们吞噬的生魂，瑾瑜大人作为暴食是不可能输的。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们想象中那么顺利，就在此时，水中有什么东西迅速朝南栖游来，破开水面一跃而出的是流景，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满是贪婪地看着南栖。

小玖注意到他带出的海水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立刻咬住南栖的裤脚把她往后拖。

大人快退后！他现在受伤，吞噬生魂能加速他伤口的愈合。

可是已经晚了，刚跑出去几步南栖就把流景扑倒。

一瞬南栖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拉扯感，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迷离中她看见了一片红色。

是瑾瑜追上来了，一突破束缚就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怒急攻心下瑾瑜直接一手刺穿流景的心脏，把他从南栖身上扒下来，怕他没死透，瑾瑜抽出他的生命线，再把他随手扔进海里。

抱起南栖，瑾瑜迅速咬开血管哺了几口自己的血给她，“小栖小栖”

在昏昏沉沉中的南栖慢慢清醒过来，任务已经完成了，但小玖接下来的话让她心底咯噔一声落进谷底。

大人，负面值已经清零，但您的精神线受损，我们最多在这里待十分钟，然后立刻离开。

立刻？

对，立刻马上！

小玖现在非常担心，它不知道南栖精神线受损会带来什么问题。

看南栖醒过来，瑾瑜终于松了口气，抱着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靠着瑾瑜，南栖能感受到他此刻急促的呼吸，她回抱了一下他，轻声安抚他道：“我没事，别担心。”

天空此时已经泛出一丝白色，天快亮了。

南栖看了看远方，回头对瑾瑜笑着说道：“据说人鱼的歌声只有天使能媲美，可你从没给我唱过，正好我们现在在海边，不如现在给我唱一首？”

对上南栖的眼睛，明明对方笑着，瑾瑜却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悲伤，他深深看了南栖一眼，“好。”

随后瑾瑜游到了礁石边，坐在礁石上，修长的鱼尾拖在蔚蓝色的海水中，他看着南栖，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唱起来。

缥缈轻缓的歌声渐起，这不属于任何语言，小人鱼像是在唱一种抒发感情的纯音，优美空灵的声音像插了小翅膀一样飞进南栖的心里。

喜欢、珍惜、占有甚至还有一丝祈求，瑾瑜把所有想表达的情绪都融入到声音中，南栖从他的歌声中听出了这些，心中愈加沉重。

她不知该怎么向瑾瑜道别。

大人还有一分钟。

南栖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想用力吐出来，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笑得很美。

当最后一个尾音结束，瑾瑜睁开眼时正看到南栖哭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跳下说朝南栖游来。

十、九、八、七……

南栖奋力超瑾瑜跑去，她想在离开前抱抱他。

哗啦哗啦，踩在海水里，就快到了，瑾瑜张开双臂等着她扑过来。

三、二、一……开始跳跃。

不！！南栖眼只剩下一片黑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瑾瑜，墨绿色的眼里一片茫然，他只看到跑过来的爱人在扑过来的那一刻突然变成了泡沫，海风吹过，泡沫从他身旁飘过。

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泡沫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美丽的光，然后落进海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爱人不见了。

在一个无人的白色空间，一个无脸人以忏悔的姿势跪在其中，它在拼命挣扎，但它的下半身并没腿只是模糊的一团，它的嘴被固定大张着。

某一刻，不知从何处涌出无数的老鼠、蟾蜍和蛇，它们像得了什么命令，排着整齐的队伍爬行而来，再攀上无脸人的皮肤，均匀有序地爬进它的嘴里，再填满它的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