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浪一层又一层。。
有些个脾气暴烈的江湖人士心中极为郁闷,纵是平日里与人打打杀杀,此刻也不得不遵守这玘书楼的规矩,就算那有着深仇宿怨的人就在身边,也只能与他一同挥汗成雨。
玘书楼前的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有些江湖人或是跃至屋顶,或是倚在树上,不知羡煞了多少还挤在人群中的人。当然,谁也不敢靠近那画舸,那是“名”,才学之名,江湖之名。
人皆逐名。有人图个名号,其中不乏世家公子,对他们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唯有这“名”,有了名,在这诗文界才有地位,说得上话,更是有人追捧。他们想着来人多是无知百姓,还有些不识大字只知喝酒吃肉携大刀的江湖人,更是有“相熟”之人,自己的诗纵是再平淡无华,也能胜过那些人罢?况且,有了自己安排的,到了他们诵诗时便会活跃气氛的家丁丫鬟,加以相熟之人互相吹捧,由此,声明必将远播。
再有就是寒窗苦读多年,一心只想出人头地的寒士,得知玘书楼大名,于此孤注一掷。若是为了生活弃了这满腹文采,终是心中难安。
还有那越遍千山前来觅知音的风流人物,这类人一般不被生活所累,于江湖亦是没有过多的羁绊,一路访山问水,好不快活。想当年,那醉散游侠,携一根桑野棒,在这画舸上留下美名之后,又是多年未见了。人道是“文散江湖,心居桑野”,作为桑野棒之主,他更是武功盖世的江湖高手,江湖中人为了追随他,从此“游侠”不少。
当然,名副其实的贤人亦是良多,幕霄从玘书楼中出来,人们呼声高涨,这“文侠”之名,江湖中唯他一人。他是当年绝影山庄的幕二公子,又是玘书楼的楼主,文武兼济,江湖中人大都对其十分崇敬。
幕霄行至高台。
“各位,今日乃是我玘书楼的‘斗文大会’,想来规矩大家早已熟悉,便不再多说了。身在江湖,武器是必不可少的,犹如屠夫带刀,医者行针,文人携笔,今年我玘书楼斗文的主题便是‘江湖奇兵’,按照惯例,文笔极佳者可于画舸上留下佳作。”
台下又是一阵兴奋,不知今年又有哪些英雄能留下盛名!
幕霄顿了顿,又继续道:“今年不与去年同。年年相似也无趣,所以今年我玘书楼对于选文赛制稍稍作了修改,往年都是听各位的呼声,今年有幸请到了‘醉散游侠’程老前辈,若隐寺若澜大师,白玉观清风道长,与我四人共同决出入画舸的绝佳诗文,现在,各位可自行准备,准备好便上台吟诵方可。”
台下有些世家公子脸色变了变。
那锦服公子悄悄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小声道:“潘少,这可如何是好?”
“你背下的那些诗文都是我花了诸多心思从四处收集而来的绝美诗文,你怕什么?”潘少皱着眉回道。
那公子欲再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只见几位前辈稳坐高台右侧,醉散游侠自是放荡不羁,江湖中人有幸见到这位老前辈,皆是纵声高呼,甚至有些人眸中含泪,崇拜之意尽显。那若澜大师坐禅入定,面带三分笑,显得温和慈善。白玉观清风道长乃是一番仙风道骨,手执拂尘,神情清冷,静扫着台下,目及之处,人们自发不再言语,眸中期盼更甚。
“嘿嘿嘿,让我来!”有人一身酒气,抱着个葫芦飞身上台。
那人打了个酒嗝,“我乃漂泊江湖客,虽然不会那什么狗屁诗文,但咱们江湖人呐,就是胆儿大!看你们这些文弱书生不敢上,我就抱着我的宝贝葫芦上来啰,嘿嘿,在我心中,江湖奇兵,就是我这宝贝葫芦,美酒伴我行遍江湖......”
这人虽其貌不扬,但此胆识赢得台下江湖中人一阵赞叹,亦有大度的文人帮其大声叫好。
那人在台上绕了两圈,竟是有些晕头转向。直指“醉散游侠”,大声笑道:“这才是英雄!江湖奇兵,那是什么?那就是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