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板,您回来啦!”棠姑娘脆生生的喊道,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甚至给父亲举了个九十度的标准躬!
盛明心中怀疑更浓。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盛小姐一定是犯事了才会这么心虚的喊他盛老板!
家里人谁不知道,他女儿在外头装的那叫一个乖巧可人完美无瑕宛如一个少女偶像,事实上,盛小姐可一点也不完美!
尤其是走路不太检点的毛病,特别突出!
绵里藏针小黑手,一不高兴就砸他的宝贝花瓶!
对了,他的宝贝花瓶呢?!
盛老板的目光极其缓慢一寸一寸的移到墙角,就发现他刚摆了不到一个月的古董花瓶神秘失踪了!
不,并不算是完全的神秘失踪,只要他肯努力,还是能在离家不远的垃圾箱里翻出一点小碎片的!
盛先生眉心一蹙,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
“花!姑!娘!”盛明捂着胸口,十分深刻到位的表现出自己的痛心疾首,“你是不是又打破了我的古董花瓶!”
盛棠缩了缩脖子,她以为父亲这种每天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的工作狂是注意不到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的!
她完全是不小心,想要抬手摘花,谁能想到时机就是这么凑巧,她就这么明目张胆,不,一不留神把花瓶弄倒了呢!
哎,果然六岁的盛小姐也不能拥有一帆风顺的美好人生!
陆骁想也没想的挺身而出,“是我打破的,盛伯伯,不关盛棠的事。”
言简意赅,铿锵有力,一看就是个特别有担当特别稳重的好男人!
“怎么能随随便便喊出你棠姑娘的大名!”盛小姐悄悄伸出一只小手,在他腰上一拧。
等等,传说小朋友好像没有腰?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重要!
然而盛先生对这狼狈为奸二人组的套路十分熟悉,他连眼神都不分给陆骁一个,直接拎起咬定栏杆不放松的盛小姐,指了指墙角的位置,“去,墙角罚站,既然有勇气打碎花瓶,那今天你就是花瓶!”
盛老板的声音十分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反正老婆不在场,没有人可以质疑英明神武的盛老板!
盛棠缩着肩膀,乖乖的走到墙角,晃晃悠悠的站到了凳子上,垂手而立,目光飘远,宛如一个乖巧的小花瓶。
是的,在连续打翻了父亲的十八只花瓶之后,这里已经成为了盛小姐的固定位置!
这里原本是一只青花薄胎瓷花瓶的位置!
虽然她坚定不移的认为父亲的十八只花瓶里至少有十七只是赝品,但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并不能让盛老板的怒气得到完全消解。
站在凳子上的盛棠背着小手,低头看向沉默站在自己身边的陆骁,悄悄捅了捅他的肩膀,试图引起少年的注意。
然而陆骁并没有让她的念头得逞,他站在这里不是因为盛伯伯罚站,他只是怕过分活泼的盛小姐晃着晃着从椅子上掉下来。
三分钟之后,虞清月踩着小高跟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站在墙角对她扮鬼脸。
“怎么了这是?”她坐到丈夫身边,扯过他的报纸,“又碎了个花瓶?”
盛老板垂头顿足,觉得自己的心和花瓶一起碎成了渣渣,“五十万啊,五十万,都够在洛城再买两套房了!”
尤其是最近的房价特别特别的便宜!
是的,盛老板的计算单位都是按照房价来的!
说到这里,盛明又回头瞪了女儿一眼。
随手就打碎了两套房,他觉得盛小姐应该好好学一学绕着花瓶走路的规矩了!
虞清月不以为意,“谁让你到处摆花瓶了?我看了都想砸一个,别提孩子了,再说了,你又不差那点钱!”
盛老板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这是钱的问题吗?啊?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好不容易寻来的珍品薄胎瓷瓶,结果毁在我手里,这是多么让人痛心的一件事!”
就算把速效救心丸当糖豆吃也救不了他摇摇欲坠的心脏了!
然而虞女士并不认可他的观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无情的吐槽他,“你好不容易寻来的这堆瓶子里头,可不一定有几件是真的。”
盛老板买瓶子向来都是几个几个往家里抱,瞧着好看就买了,谁还能指望是真品能升值不成?!
盛明不高兴了,“你站哪一头的?”
她还是不是他老婆了!为什么不向着他!
盛老板气哼哼的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万,站五十分钟,花姑娘,有问题吗?”
盛棠搓搓小手,乖巧的笑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真诚!
“老板,咱们打个商量,减个零怎么样?”
她用手比划了一个“一丢丢”的大小,眼里全是期待的光。
好啊,一上来就是狮子大开口,气的盛老板直瞪眼睛!
“减个零?你怎么不说减个五呢?”盛老板被老婆灌了一杯冷茶,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摆摆手,“得了,再站十分钟,一分钟也不能少,要是再有下次,要是再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他也不能拿臭丫头怎么样!
自己生的女儿,再不省心也得宠着,除了唉声叹气自己基因不够好,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盛老板觉得自己头都要被女儿气秃了!差点提前步入中年社会!
盛棠抬头看着墙上的表,换了一只脚使劲儿,陆骁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守在她身边,不做声,也不肯走开。
自从盛棠有记忆以来,陆骁哥哥总是在她罚站的时候守在她身边,和她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有他在的地方,就永远不缺安全感。
当然,这也侧面表明了她犯事的次数特别多!
不过,盛小姐本人觉得这种小事无伤大雅。
大不了她以后见到瓶子都躲着走!努力不对无辜的小花瓶下黑手!
父母都已经上了楼,母亲上楼之前还对她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要她认真的反思一下自己毛手毛脚的问题!
盛棠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扯了扯陆骁的衣服,娇声道,“大哥哥,小花瓶头上可以插一枝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