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好累……

光是活着就好累了……

羽人半成品的身躯是不稳定的，在那之后，收留自己的桂圆曾经想过很多方法来根治问题，但最终只能通过不间断的手术和药物维持生命。

那种痛苦宛如这十年光阴他都是在生死临界的绝症病房中哀嚎着熬过来般。

精神早就油尽灯枯，小叶每一次被迫羽人化都会感觉自己的精神远离肉体一分，那想必并不只是羽人化的副作用影响结果，也是由于小叶自己内心的潜意识在推动。

如果说魔灵化的母亲言语成为压断小叶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在桂圆声嘶力竭训骂后，现在的小叶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精神之海中乘着一叶扁舟游荡。

身下是碧绿的海洋，碧波摇荡，装载自己的是褐色的木舟，随风飘摆，上方是无边黑夜与点点繁星，四周充斥着寂静与安详。

说起来在那之后自己的身体似乎被隐藏在自己体内的一缕魔灵化母亲的怨念附体了，想必外面的自己已经完全化作战斗傀儡在与桂圆她们战斗吧。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

“真的都无所谓了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强加的意愿呢？”

空中突然穿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而黑夜中的繁星也伴随着女声发生了星象位移，勾勒出了一幅绝美的女性肖像。

“我的？别人的？”浑浑噩噩的小叶重复着话语：“有什么区别吗？”

“那我换个话题吧，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在这里漂泊到形神俱灭吗？”星空女性发问道。

“我的想法，不知道，那种事情光是思考就好累，我讨厌累……”小叶继续昏昏沉沉地呢喃着话语。

“那我再换个问题，看着我的脸，你看到了谁？”星空女性又一次急切地发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当然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桂圆？”小叶的声音缓缓放大了些，语音中多了一点理性的颤动。

“这是我的秘术与源血结界的结合体，你会在这里看到你内心最想见的人面孔。好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想想你想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要为她做些什么吧……”星空女性循循善诱道。

“我……”在这般催眠般的话语下，过往种种如同一幅幅连续画卷般在小叶面前摊开。

……

“我不是你妈妈，我叫欧阳桂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欧阳叶。”

……

“小叶，那帮有长者撑腰的统计部门实在是太烦了，经费削减到这个份上，实验到底要怎样才能进行下去！？”

“没办法啊，桂圆你的性格太硬了，和这种人打交道还是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