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谢家之后,拓跋慎将刘文远送到了集市,购置了祭品之后,又找了家车行租了辆车给刘文远,另外分给他两个护卫。搞定了之后才与陆光往庆义馆去。
回到馆中,听李彪说上午自己走后没多久,萧子卿便派了人来送了请贴,说是请拓跋慎夜晚同游淮水。李彪因为拓跋慎没在,也没写谢帖。
拓跋慎看过萧子卿的请帖,手书了谢贴之后,派了人送到清溪里。
萧子卿的贴中虽然只是说同游淮水,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要谈交易的事。只是没想到萧子卿会邀他游淮水,以他本来的猜想,公事公办,萧子卿会主动上门来商议的。
也好,淮水上夜晚气氛好,在那里交谈可谓公私兼顾。希望能即此有个好的开局吧!毕竟他也不想跟萧子卿闹出不快。
午后的时间,拓跋留在馆中,写字,作画。一直到了快酉时的时候,萧子卿派了家仆送来帖子,贴中说萧子卿会在戌时前往湘宫寺,请拓跋慎到湘宫寺会面,然后一同去淮水。
“殿下,此次事关重大,下官左右在馆中无事,不如陪殿下一同前往。”李彪等拓跋慎看完帖子,说道。
“好,不仅李卿要去,郑卿,于卿也可同去。”这次去谈公务,不叙私情,李彪和郑道昭见识广博,口才也好,一起去最好。估计到时候萧子卿那边也会带些官员。至于于忠,这几天外出没有让他跟着,已经让他有怨言了,今天还是让他一起去吧。他有皇命在身,总不能老让他难做吧。
戌时前四刻,夜幕降临,明月已经出现在东天,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拓跋慎在见过已经回馆的刘文远之后,才与李彪,郑道昭,于忠一同出馆。馆中只留下十个护卫值守,其余的都跟着同行,将随身兵刃都藏在车里。
路上无聊,李彪就沿途给大家说些以前在南朝的旧事,还介绍了下即将要要去的湘宫寺。
“湘宫寺在清溪中桥左近,下官曾经慕名去过,里面还有两座五级浮屠,因此在建康城中很有名气,寺中香火也堪称旺盛。说起来,湘宫寺还是刘彧在做湘东王时的旧宅。刘彧在即伪位之后,兄弟中但凡小有薄名者,无不为其所杀戮。想是做的多了因此心中惊惧害怕,才舍旧宅为寺,积累功德以求福佑。”
听着李彪所讲,拓跋慎想起前世看史书时,看到的一则关于刘彧的趣事。说是有一次刘彧接见回朝的新安太守巢尚之,得意洋洋的对巢尚之说:“你去过湘宫寺吗?那是我的大功德,花了不少钱。”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叫虞愿的侍官当众打了脸,说:“这些都是老百姓的买儿贴妇钱所建,佛如果有灵,只会为此悲悯哀叹罪比塔高,哪有什么功德可言!”,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而虞愿气色如常,被暴怒的刘彧当场赶了出去。
到了湘宫寺前几百步,两座透着几点灯光的浮屠映入眼帘,此时离戌时还差一刻时,但见湘宫寺门外已经停了几辆豪车,周围还有几十个家仆值守。
“想是萧子卿已经到了!”郑道昭道。
车行近前,问了一下值守在车辆左右之人,才知道萧子卿也是刚刚到不久,现在已经随寺主进去了。
下了车,拓跋慎与李彪等人跟守门的小沙弥说了受庐陵王之邀后进了寺院,问了一下寺中僧人,得知萧子卿去了正殿礼佛。于是一行人从两座五级浮屠中间穿过,顺着两边石灯中的火光往正前的佛殿走去。
离佛殿几十步远,就看见了萧子卿已经上完香,从殿中出来。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三个和尚和四个看起来就有官身的中年人。
萧子卿刚刚在几个僧人的陪同下上了香,出门便见远处黑暗之中有几个人走过来,看到正前方是个只到自己胸处高的人,就知道是拓跋慎到了。
“北使来了”萧子卿说着对旁边一个穿着黑衣长须的僧人,轻笑道:“法度法师,北使就在眼前,能不能得北使布施,就看法师自己了。”
黑衣僧人双掌合十,说道:“贫道多谢萧檀越相助。开窟造像之事,原是栖霞寺私事,本不当求助俗家。只是寺中财力有限,不得已才相扰几位檀越。萧檀越布施十五万钱,于愿足矣!求助北使之事,岂敢再劳萧檀越相说。”
萧子卿笑了笑,点头道:“布施祈福,全在心诚,如此方有功德福报,若是北使却不过我之情面布施,反而不美。”
说着转过身,往拓跋慎走了过去。身后世俗七人一同跟上。
拓跋慎见萧子卿等人从阶上下来,上前拱手道:“北使拓跋慎,见过庐陵王足下。”
“齐朝萧子卿,见过北使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