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柜起身,踱起了步,道:“靖难之役,百姓受了大难,朝廷至今还未恢复元气,实力也因此大不如前,如今天下方定不久,又有数名命官被害,想来其中必不简单。”
叶飞涯见平常很是苛刻和利欲熏心的父亲此时谈起天下大事竟是如此严肃,也再说不出捣乱的话了。又是一阵无言。
“去给你双亲上坟了吗?”叶掌柜问萧天浪。
“嗯,”萧天浪答道,“刚回来就去了。”
叶掌柜望了望天浪,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又望了望叶飞涯,虽然平时非常严厉,此时眼中充满的却全是爱怜之意。
天上的明月无语望着地上的人影,夜黑风清,于是月更白更高。门上挂着的两个已经快要熄灭的红色灯笼也随风微微摇动,与皎月相印成趣。
数日之后,龙泉街上。
“这剑鞘锻造得当真不错!”萧天浪抚摸着刚从铁匠那里拿回的剑鞘,啧啧称道,“鞘身细磨至此,摸上去竟感觉浑如一体,丝毫未被人加工过一般,铸上去的剑纹也仿佛本就存在,质感清凉,色泽鲜丽,此铸剑水平比派中铸剑之术差不了多远。”
叶飞涯道:“那是当然的了,龙泉剑自古闻名天下,这地方也是大师云集,来此求艺的一年当中更不知道有多少。”
萧天浪笑道:“对此我岂能不知,只是小时候对此不懂,而现在看来才觉其中的奥妙。”二人正说着,忽见前面不远处,有装束特别的一男一女在一卖面泥人的小摊处,一边观看一边说笑,而身旁正有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挤于人群中间,并逐渐把手伸向那女子的腰间伺机偷窃。叶飞涯见此,大喝一声:“小偷!”
那小偷见事情败露,往后便退,想要溜掉。叶飞涯拔腿就追,还未迈开步子,那小偷已经是扑通倒在了地上,只见那绯衣少女将脚踩在那小偷身上,怒道:“敢偷本姑娘的钱!找死啦!”那小偷被踩得哇哇直叫“饶命”。
这时绯衣少女身旁的白袍男子说道:“算了,放了他吧!”于是绯衣少女又使劲踹了那小偷一脚,道:“滚吧!”那小偷一听要放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将起来,原本就猥琐的形容此时更是格外的窘迫,也不说话,转身踉跄着溜了。
此时,叶飞涯、萧天浪二人已是走到了近前,二人都为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绯衣少女有如此的敏捷身手而惊讶。
因为走得近了,叶飞涯、萧天浪二人才看清二人的容貌。只见这绯衣少女面目红润,肌肤细腻,娇小的身躯真是婀娜多姿,身着这一身绯衣看上去端的是清新淡雅,那微怒时蹙起的娥眉更是令本就秀丽的面容更加动人。而身旁的男子,身穿一袭雪白长袍,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看起来却也有几分典雅。面容十分清秀,双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英气十足,年龄看上去与叶飞涯相差无几。叶飞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衣少女,已是看得痴了。
“死色狼,看什么看!”绯衣少女被叶飞涯看得有些不自然,面上更是泛起一阵红晕
“什么?”叶飞涯双眉一挑,道:“我提醒你注意小偷偷你东西,你不感谢还骂我是色狼?”
“哼!刚才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绯衣少女跺了跺脚,转身便走。
只见那白袍男子上前说道:“对不起,这位兄弟,这女孩就是这般任性,刚出门不久,不懂收敛,还请见谅。多谢刚刚提醒我们,否则今后我们恐怕都要风餐露宿了。如若有缘,后会有期!”说罢便去追那个绯衣少女,步伐轻盈如风。
叶飞涯看了看萧天浪,又翘首向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瞧去。萧天浪呵呵笑道:“怎么,还不愿意将视线转移么?”
叶飞涯看了看天浪,挠了挠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上赧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