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昆仑出的事儿，他虽冷清却不是一个冷情的仙。

萝衣闻言激动的跪下，“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若是有瑶池仙水滋养，身上的伤自是会好的快上许多。

陆吾阖目，不再言语。

萝衣见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遂默默的退出了殿外，去了瑶池。

陆吾没再在意那个小小的河仙，几日后，他又在开明殿内陷入了长眠。

这一次，陆吾睡了整整一千五百年才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刚好是清晨，阳光很暖。

陆吾想这一觉应是睡到了春日，他嗅到了沙棠馥郁的花香。他起身正欲出门，殿外忽然传来女子银铃一般的娇笑声。

是月荥？

他瞳孔一聚，冲出了殿门，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

殿外的青衣女子正在沙棠树下逗弄着一只幼年期的腓腓①。

女子回头看见他，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上仙，你……你醒了……”她道，语气中有一丝惊喜也有一丝畏惧。

陆吾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又慢慢的变得古井无波。

不是月荥。月荥早就随西王母一起殒落十几万年了……

他皱眉，“你是谁？如何入我昆仑！”

萝衣一愣，他记不得我了。

掩下眸中的失落，她扬起明媚的笑，道，“上仙，我是萝衣。就是千年前你从蛇妖手下救的那个小仙。”

她这样一说，陆吾就有了印象。他又道“不是叫你下山，你如何还在昆仑。”

“吱吱……吱吱……”腓腓拖着毛茸茸的白色尾巴蹭到萝衣脚下，吸引她的注意。

萝衣弯下腰抱起被她忽略的腓腓，垂下眸，出口的声音带了一丝委屈，“上仙，我一个人出不去。”

他一愣，似是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不过失神也只片刻，他道，“我带你出去。”

沉睡前，他倒是又忘了，以她的修为是走不出昆仑的封山结界的。

萝衣抱起胖乎乎的腓腓跟在了他的身后，秀美的小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经过仙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她放下腓腓，直直的跪在他的身后。盯着他孤寂的背影，她道，“上仙，我可以留在昆仑吗？”

陆吾也停了下来，他问，“为何想留在昆仑？”

“我已经在昆仑呆了一千五百年了，我喜欢昆仑。”她道，带着少女的娇憨和天真。

他转过身去，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被自己随手救下的小仙。

比起以往见过的诸多神女仙女，她的脸并不算出众，只一双杏眼很亮，像是深海里的星星。

她跪在他的面前，语气温和却执拗。

一刻钟后，他道，“那你就留下吧。”

语毕，留下发愣的萝衣，他转身去了酒窖。

待陆吾走远，萝衣突然傻傻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那就不是做梦！

“腓腓！我可以留下来了！他说我可以留在昆仑！”她举起腓腓，高兴的转了个圈，层层叠叠的青色纱裙像盛开的莲。

“吱吱……吱吱……”腓腓也很兴奋，在半空中扑腾着。

……

萝衣留在了昆仑，却甚少能遇见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