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她不是人类,是鲛人是异族!
当一个人的思想被动摇了一个角,那么就离坍塌不远了。
“祖母的话我……我懂了,大舅舅你们想如何去做我不会插手。我不愿去害瑶儿……”他无力的垂下双手,似是放下了信仰。
何家大舅和何老夫人对视一眼,不插手?那就是默认了?看样子,虽是他舍不得这鲛人但是终究还是把话听进去大半了。
何家大舅脸上的肥肉挤做一团,望着何毅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后来,就是禾瑶痛苦的开端。
不知若是早能料到此日,那个一脸娇羞的女子是否还会为爱奋不顾身……
何家人趁着禾瑶失去法力的这一段时间把她囚禁了起来,整日里折磨她逼她流泪,然后把一桶一桶的珍珠偷偷的送去黑市变卖。
一个人的泪有多少,禾瑶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泪水有多少。
禾瑶泪水流尽,何家再无珍珠。
然而何家人并不心软放过她,人的贪念都是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更何况是尝到了甜头的何家人。
他们不再打她,却开始想起来她不满周岁的孩子。
何家人开始当着她的面对她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下毒手,他们利用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来让她痛苦让她泣泪。
“把诏儿还给我!”
“若想要你的儿子少造一些罪,就哭吧,哭的越伤心越好……”
禾瑶挣扎着去抢自己的孩子,可是遍体凌伤的她却连走出这个困住自己水缸都困难……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所谓的血脉亲人折磨的连哭都只能是有一声儿没一声儿的。
她泪早已流干,却泣下来血珠。
粉色的珍珠!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比起那最上佳的珍珠都更加的稀罕,更加的难得,何家人高兴疯了……
何家人的暴富,并未在这个遍布富豪的京都引起丝毫的波动。
两个月后,事情有了变化。
出了生产虚弱期的鲛人恢复了灵力,抱着死去的婴孩逃了出来。
“诏儿,是娘没用,护不住你。”
“娘要去找爹了,不知道那群畜生会把你爹怎么样……诏儿,你一定要保佑你爹不要出事……”
“诏儿……娘好想你”
“诏儿……”
“诏儿……我的孩子……”
……
她心如刀割的安葬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找自己被关起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何毅,孩子已经没了……她的丈夫不能再有事儿。
而真相往往比想象还要残酷的多。
她发现何毅活的很好,比她想象的活的好太多了……
他穿着锦衣华服,食着山珍海味,一边殷切的给身边的富家小姐斟茶倒水,一边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这画面和当年初识自己的时候多像啊……
……
哈哈哈哈,禾瑶,这就是瞒住族人要嫁的男子!
这就是你死去诏儿的爹爹!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良人!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禾瑶怒极攻心,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滴下……
她仰望苍天,满目苍凉,绝望又痛苦的下了明日咒。
我诅咒你们,用我无尽的年华和我引以为傲的声音诅咒你们!
你们嫌我为异类,那我便让你们入夜即为最低等的水族!
你们害我幼子惨死,那我就让你们子孙尽断,每一日醒来都加速老去!
物灵阁
靠在族长夫人的怀里,禾瑶道出了与那何毅的爱恨情仇。
粗粝的声音里,有着一腔真心错付的苦楚,有着念起幼子的剜心巨痛,更有着声声恨意如利剑喷射而出。
“主人,那个何毅太可恶!公主……公主好可怜……”
旁边的萝卜小声抽泣着,又拉了拉半莘绯红色的衣袖。
摸了摸萝卜的头,半莘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神人仙魔妖,栽于情爱的人比比皆是,其中对错,谁又能说的清楚……
“公主此番遭遇,惨痛至厮,让人唏嘘不已……幸好,还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半莘不由得出言劝慰。
情伤难治,但是千千万万年的岁月过去……再疼的伤口也会结痂脱落,最后不过落个淡淡浅浅的红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