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7 潜意识里(已调序)(1 / 2)砸回远古驯野人首页

他是按照四张叶子一份的标准来划分的,腹背各一张,两腿成双,很好理解,但他的速度并不快。

约摸是这个时段计数还没完全萌芽,所以,即便他心中有数,也能明确划分,可真的很慢,且每划分一次,他都会回顾一下。

这样严密的考虑纵然很好,但这在她眼里则是属于将简单的事复杂化,完全没有必要。

出于对那天气的不看好,以及头一次觉得这男人的某一种处理事情的行为方式有些龟毛,尹沙也是耐不下心了,干脆推开了他翻找那一堆怪叶子的手,改由自己来操作,每四张一份,快手捻好然后直接递给他。

猝不及防,然男人完全不排斥她的做法,只是,对于她异常迅速的分份举动,他还是下意识表现出了些许不淡定来,但那也仅仅只是片刻,很快,他就又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一贯的静默。

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

无声感叹,尹沙倒也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心中却是又想到了自第一天往这个方向跋涉前的事。

那会子,这男人便是拿了那烧焦的细枝子一个个地排布出来,然后一次次地做出动作来询问她,她花了好一会才搞明白,原来那是在以一个月的时间为基准,算取与她相遇的日子。

当然,她绝对不会单纯地认为他真的是在算捡到她的时间有多久,极有可能,他还是在算着其他的事情,而恰恰,他所算的事与意外救她的那天,同在一个起始点。

眼下,给那古怪叶片分份的事明显要比排布那焦枝要简单得多,因此,他操作的时候也快于那一会,可仍然不能否认,计数对他们而言,有一定难度。

旁人她不清楚,但这男人的心思与脑子,她却有数得很,连他都这样了,剩余的那些,也自然不必说了。

因由这一点,她忍不住回头观望了下那几个被分配了任务的男人。

大概是都折腾得差不多了,这会子,那几人手中都各自抓了几根长枝子,正往着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树下走着。

尹沙手绘了目光,又暗暗思索了会,手头上的事便在这片刻的功夫全数做完了。

于她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在那男人短暂的怔仲后,那卷毛也似惊讶得不行,瞬间便由她后方钻到了她身侧,瞪着那被男人铺陈一地的等份叶片,满脸不可置信。

这大概是,除了在起火这一块,以及烧煮鱼汤,两者之外她给他们带来的另一次意外了吧?

尽管那男人面上的神色已经被敛去不少,可她仍然能寻出些蛛丝马迹,而这样的迹象,在那卷毛的脸上则表现得格外淋漓尽致。

惊讶之后,便是惊喜。

然而,之于这一点,尹沙仍是毫无成就感。

或许得怪她体会不出他们的心境。

纵然心下对这种情况很是明白,也相当透彻,可她仍然无法把这在现世里,只要是个人都会的浅显的知识当成某种资本。

死记硬背之后的融会贯通,本就是司空见惯,连幼稚园的小孩子都会的算数,自然也不值一提。

相同的道理。

这就好比她惊讶于这男人有与那巨兽搏斗的勇气与力气一样。

她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却习以为常。

原因就在于身处与成长环境不同而已。

顺应时代,若是她未曾穿越的话,他们定然还得经历绳结记事与计数这阶段,但现在她来了。

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他们的时代,大概也可能会因着她的轨迹有所变化吧?

只是……她得确保自个能活过今天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淅淅沥沥声渐小,巨树之外,雨似已经停了。

处在枝枝叶叶之下,风未静,水珠子滴落不少,自那男人为她裹那带刺针的古怪大叶子时,她的雨伞便是在那卷毛手中了,这会,随着那摇曳的枝枝叶叶,有许多水珠子从她的脖颈给钻进了她的衣服里,相当不舒服。

瞧了眼那根本就没正经打过雨伞的卷毛,尹沙有些难忍,便伸手夺了他手中打得歪歪斜斜的雨伞,离了那一个淡漠,一个瞪眼的男人。

前者倒是什么都没说,略作停顿,便弯了腰又去理那些分毫的叶子,后者却是眼都不眨地尾随着她又跟了上来,在她停下脚步时,他再次斜了身子歪了头,将半个脑袋探进了她的伞下。

尹沙都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想干嘛。

不去帮着自个兄弟,非要与她杵在一块,说不清是难缠,还是有些呆傻。

等到她将注意力从那卷毛身上收回来,那几个检树枝的男人刚好走回了这一处。

他们果真就像她看到的那样,带回了许多树枝。

只份量上,远远比他们这一群人数量要多得多,而且,那些树枝也是参差不齐,除开她之前曾看那到的一些长的,更有不少短的,根本不符合用作驱赶蛇鼠的可靠长度。

唯一让她找着共同点的,大概就是那些树枝的样子了它们的外皮都是一样的,灰白的底色,上面布满了白色的不规则条状纹样。

这还是她从未见过的树类。

跟那带着刺针的大叶子一样,都是稀奇古怪的长相。

只当时因着距离远的关系,天阴还下着雨,那树枝外皮的颜色与那白色不规则条纹又是相近,她倒也没能立即辨出不同来,此刻近距离看时,便忍不住好奇了。

她很想知道,这些人打算拿了这枝子来做什么。

就这情况,分明不像纯粹只用来击打驱赶的作用,否则,那一堆树枝里就不可能存在些又细又短的。

思虑中,那男人却是径直走了去,指了指地上堆放着的几份大叶子后,便接手了那些人带回来的满地怪树枝。

尹沙的眼神一刻也没离了那男人的身。

从开始到最后,她一直瞅着他,看他将每一根枝子都挑出来摸索查看甚至嗅上一番,如此这般,一直到那堆在一起的许多树枝子被挑拣成三堆,他才蹙着眉起了身,又瞅上好一会后,终是抬头,冲着她所在的方向叫了声。

两个字的发音,音色低沉而淡漠。

他叫了卷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