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暴烈得很。
裹着男人给的那张毛皮,光是在那石洞口站了会,尹沙就出了一身汗。
隔着一小段距离,尹沙远远便看见,与她呈直线且距离她更近之处,那男人此刻正是背对着她,蹲在前一天他泡兽皮的另一处水洼前。
他看起来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古铜色肌肉虬结的宽厚后背,被那暴烈太阳晒得满是汗珠。
这一天的温度,怕是比前几天的还要高上不少。
尹沙猜测着,怎么也得上了四十度。
大抵是一场暴雨一场热,前一宿的雨在这高温下,除开部分隐于枝叶下的地面还稍有些泥泞外,此下几乎是一丁点都看不出来了,倒是那地温,几步下来,因着赤脚,尹沙很快便感觉脚底板有很明显的灼烫感。
似乎,前一天赶着躲雨,她将她那双丢了跟的皮靴给忘在了水洼边了。
搓着脚丫子站在一处不怎么大的阴影下,尹沙往着那一处水洼瞄了好几眼,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估摸着,那大雨大风的冲刷击打下,她的鞋有可能是滑进了水洼里沉下去了。
湿了,又泡了一夜,本就少了一个鞋跟,此下里,也不知捞上来能不能再穿了。
内心有些犹豫,却又十分忌惮那暴烈得出奇的大太阳,纠结了半晌,尹沙还是决定去捞上来看一看,毕竟,她可不是那男人,他自然是习惯了赤脚到处行走,而她不行。
而且,她的袜子也是洗完了就放在鞋面上的,就算那鞋不行了,她也得把自己那双袜子找回来,再不济,缓冲缓冲也是好的。
硬着头皮从那处阴影下出来,跛腿加上地面烫,尹沙走得相当费力。
等到了那一处水洼前,尹沙才发现,她那鞋不但是滑进了水底,还滑得相当远,水清,她看得十分清楚,包括她的袜子,东一只,西一只,隔着老远,但全在水底。
这是要逼着她再次下水拿啊!
惆怅间,她下意识瞥了眼那蹲在一边处理怪鹿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她那一眼看得太明显,后者很快便抬了头回看过来。
尹沙愣了下,那男人则干脆地放下了手中的骨刀,快速拿了片肥厚的叶子搓了两下洗了把手,便起身走了来。
他看出了她的为难,即便,她并没有向他求助,或是给他暗示。
但他的感觉向来敏锐,且从救那女人开始,他对她已算得上宽厚仁慈,此下的情况,她也已经能猜准,他会如何做了。
只是,回想到令她心惊发毛的那些事,她就难免有些担心,也因此,她几乎是在他过来的一瞬就立刻往那水洼中挪去。
岂料,那男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身前,一并伸手拉住她,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