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她了,气得她都想哭了,但是这么多人,还是簇拥着她往前走。踩到裙摆一个趔趄往前摔在地上,他也只是冷淡地看着,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这个男人,他都一点也不爱她呢,可是还执意要和她完成风俗上,法律上夫妻的名份。
伴娘团上来扶她起来,七嘴八舌地叫她小心点,半推半扶着让她继续往台上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扶她,真是够冷酷啊,到底姐姐是喜欢他什么,喜欢他是冰块脸吗?真要和他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的话,那真是一种酷刑。
所以?这才是姐姐要逃婚的原因,没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不管是谁,反正他今天就是要接黎家的女儿来结婚了。那她真是一个杯具啊。
从婚礼开始到婚礼结束,姐姐由始到终都没有出现。
他喝他的酒,她喝她的水,反正他冰着一莫脸,没人敢调戏他和她。
被众人送进酒店的新婚套房,布置得浪漫与唯妙的房间让她有点害怕,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莫赫将外套一脱,扔在放着很多礼品的沙发上,甩甩脑袋,有点痛疼啊,那帮孙子是趁火打劫的,让他喝了不少,纵使酒量还行,但是车轮战几番下,也酒意浓重了。
脚下不稳,一转身就撞到了黎薇,许是力度大了,还把她撞得坐在地上,真是弱质的女人,他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说:“不要跟在我身边。”
薇是一肚子的怨气,他撞倒了她还要理直气壮地说她,这个男人倒底有没有一点风度啊。
这高跟鞋一点也不合,又高又不好穿,她的脚快废了,他一撞就让她摔倒,膝盖那儿刺痛得紧。
可他看也不看多一眼,就去了浴室。
薇赶紧就找了电话拔给姐姐,得到的却是最讨厌听到的那一句: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全身无力地坐在小沙发里,泪水就滑了下来,姐姐的报复,真是好狠,让她陷入这么样的境地,嫁给了一个陌生而又冷傲的男人。
纱缦飘飘的床上,红玫瑰花瓣铺成的心形,只是一个讽刺,没有爱情的婚姻,不是自已愿意的婚姻,却是她开始痛苦的人生。她逃避不了这一切,妈妈的泪水和恳求。
膝盖上摔得乌青,还有些破皮了,青红得刺眼,用力地按着,很痛很痛。
浴室的门一开,莫赫穿着浴衣走到床边,看着那些花瓣拧拧眉,然后看着缩在沙发上带着恐惧的她,倒足了胃口:“今晚你要和我睡,还是自已睡?”
新娘是谁无所谓,他没有什么兴趣,莫家只是想有个莫太太而已,不是他喜欢的,管她是莫三,还是李四。
薇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我睡床,你睡沙发,把床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收拾掉,晚上不许开灯,不许吵我。”
一听他这么说,薇就松了口气:“好,我收拾,我收拾。”谁愿意和他睡啊,他以为他是谁啊。
她宁愿收拾,宁愿睡地,也不要和他睡床上。
沙发并不大,在同宿舍里所有人都说她是猪,最能睡的了,最不爱学习的了,只要给她一点地方,眼睛一眯她就可以睡起来,可是现在和一个陌生的,简称为老公的男人在一间房里,却是清醒着,怎么也睡不着。
从早上到现在,整整十多个小时了,也相信了自已的命运不会再改变,只能是这样,只能去适应。
若不然,她就成了黎家的罪人了。
妈妈跟她说:我们亏欠姐姐的太多了。
什么姐姐,打大到小,他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她,她这个妹妹是多余的,同学第一次来她家之后悄悄地问她,说她是不是捡来的。
只因为妈妈是后妈,姐姐的亲妈妈不在了,所以爸爸觉得亏欠她母爱,就对姐姐百依百顺的,妈妈呢是怕别人说她做得不好,就低声下气的,也顺便爸爸妈妈都要求她要把一切好的都让给姐姐。
可是姐姐还是恨她,恨妈妈,恨爸爸,恨黎家。
泪水在黑暗里滑出来,怕什么,有谁会看见呢,躺在沙发上心就是这么的酸,白天不准她哭,晚上没人的时候,只能自已舔着自已的伤口。
她才十九岁,她对生命很热爱,她对生活很热情,她也有喜欢的人,她也想过以后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莫赫这样的人。
冷傲得像是谁挖了他家祖坟一样,谁愿意嫁给一冰块,想天热不用吹空调省电费吗?
没有情趣,没有幽默感,也不阳光,一莫臭脸写着生人勿近,越想就越远,思绪就慢慢地迷糊了。
莫赫听到她微微鼾睡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黎子音真好,真是好,在结婚的时候给他演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让他丢脸,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他会满世界去找她吗?然后求着她回来吗?
对不起,他不爱她,结婚,只是与爱不爱无关的事。
他想,他不会再爱了。
年过三十五了,现在谈这些爱不爱事,真不适合,说出去准笑死人。差不多的时候了,家里各种手段都用上,黎子音各方面的条件还入得他们的眼,就催着结。
心给了另外的人,那么婚,和谁结有什么关系。
这个新娘子黎子音,现在是他名义上和法律上的老婆了,只是见过一面,连名字他都没有去记。
可是现在竟然觉得,还好。至少会比黎子音好,在新婚之夜不会缠着他,而且看她这样,应该也是个包子,以后断然也不会骑到他的头上,也不会玩些手段让他烦心的。
娶个女人,如花瓶一样安静,那是最好的。
想到她白天的样子,有点小可怜,敢怒,不敢怨,大大的眼里满是委屈,忽尔有点觉得自已过份了。
她才十九岁,嗯,是挺小的。
他认识一个人的时候,那会儿,她也才十九岁,多美的年华啊,只不过最美的最爱的,却未必是能在一起的。
当男人越来越成熟的时候,也会把感情,藏得越来越深吧。
一大早的他就带新上任的小妻子回家,给长辈敬茶是必须的,但是这时间也太么早了点吧。
五点多把她叫起来,然后六点到达莫家。
今儿个的天色真不凑巧,还真不好,下去了迷蒙细雨,下车的那会儿,他撑了伞走在前面,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这就是昨天和她办了酒席的老公,心里太难接受这现实了。
他哪里是把她当成才刚过门的新娘子了,哪怕是陌生的女子,同车下来也会绅士地给挡一下雨吧,他真是她见过最没有风度的男人。
到了门口,他把伞一合,给了旁边的佣人,换过鞋子就进去。
薇抹把脸上头上的水,跟着进了去。
莫家的大厅,灯都开齐了,很亮,坐着几个脸色沉重的长辈,莫赫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说:“季妈,端茶来让薇敬茶。”
几个长辈都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黎薇,最先忍不住开口的就是莫赫他妈了,越看黎薇越是觉得不顺眼:“莫赫,这是怎么回事,昨天那么多人,情况紧急我也不好问你。”
“情况就是现实这样,黎子音走人了,莫家的面子要紧,所以现在我的妻子是黎薇。”
“我不同意。”
莫妈妈气得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黎子音妈妈还能接受,咱们莫家又不是小户人家,你随便带个什么人来,都能登上咱们莫家的门吗?”
薇听了这一番话,心里真是个高兴啊,莫赫他妈,加油反对啊,最好现在让她走,她一定会很听话的。
“登了,那又如何?”莫赫冷淡淡的一句话反击回去:“昨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是她,也签了有效的法律文件,昨天晚上,还是带着她在酒店过的。”
低头一瞥那小妻子,正用渴盼的眼神看着他母亲呢,这小丫头,还真以为他母亲的反对,可以让她抽身而退吗?事到如今,她是没有得退路的了。
长手一抬,就一把将她的肩头抱住:“妈,假若她是你的女儿,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觉得,对方退回来,你愿意吗?”
薇睽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就这样抱住她的肩,太,太不习惯了。
莫赫他爸黑着脸,看着她和他,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季妈,让你准备的茶呢?”
在角落里的老佣人马上就出来:“就来。”
一会儿端了茶过来,他便说:“黎薇,给长辈敬茶,这是妈,这是爸,这是二叔,三叔,二叔母,三叔母,姑姑。”
“哦。”薇应了一声,这气氛凝重,让她大气没敢吭的。
端了一杯茶先给莫父,然后十分不适应地叫了一声:“爸,喝茶。”
接着一会儿,莫赫又将手中的茶给她,示意她端给他妈,他妈看起来很怒一样了,可是这么多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端着茶上去,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喝茶。”
莫母是怒,一肚子火还无从要发泄,当薇把茶端到她面前,她接过茶,整杯就狠摔在地上:“咱们莫家的脸,真是丢尽了,我还就是第一次见到临陈换新娘子的。”
薇有点受惊吓,下意识地看了莫赫一眼,莫赫却还是淡然如风,轻淡地说:“季妈,再多沏杯茶。”
“爸爸,你回来了?唯唯好想你哦。”
娇侬的声音还带着睡意,薇抬头一看,瞧到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子,白白嫩嫩的贼可爱了,穿着睡衣揉着眼站在楼梯上。
身边的莫赫抬头说:“唯唯,你这么早就醒来了。”
小朋友一手扶着楼梯,一步步地走了下来,乌黑的头发剪得很精致,眼睛又黑又亮,抬头看着莫赫,奶声奶气地笑着叫:“爸爸。”
啊,,爸爸?那么她?薇吞吞口水。
于是他拉着小盆友的手走了过来指着她说:“唯唯,叫妈妈,以后她是你新的后妈。”
后妈?不要这么惊悚吧,她她,她才十九岁,糊里糊涂地和人家办了婚宴,还要做人家后妈。真是可怕,真是不敢置信。
小盆友是可爱,她也喜欢小朋友,可是,做人家的后妈,心情就是百般的滋味了。
“妈妈。”小盆友很听爸爸的话,朝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
薇苦着脸,看着莫赫,她想退缩了,一万个退缩。
“就她,这么个小的女人,她才十九岁,她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能耐来做唯唯的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