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明白,只有养好伤,才能继续抵抗那个恶魔。”
收起手中巨刃,芈圭葬语气渐渐缓和,带着一些沙哑,是激战中吸入的蛾空邪火焚气将其气管有些灼伤。
“我既然敢来西武林,就有了万全的准备,邪天御武虽强,还不能真正杀死我。
我来此只为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追寻已久的答案:一个单独的个体,在世间到底能有多强!”
“即便付上性命?”
帐外摇曳的火光,照耀着罗喉那张娃娃脸,其一身包裹着犹如木乃伊,只因邪天御武魔神之能能灼烧眼前的一切敌人。
“我说了,他杀不死我。这个世界拥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死而复生便是其中一种,你该对我有所信心。毕竟,如果我败得太快,你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动手。”
“准备什么?准备送死吗?你又能为我的伤势拖延多久!”
“准备,你一直不能下决心的那件事!”
那件事!
哪件事?
当然是以十万人性命早就血云天柱的那件事。
强大的罗喉内心,就如同这西武林的大地,看似干枯,却对生命太多情。
这是西武林的特色,多情的侠客,豪情的汉子,以及痴情的人。
“记得我的话,你太多情,注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呵!说得好像咱们赢定了似的!”
黑暗中两双眼,忽然对视,然后狂然大笑,其声在旷野之上传扬,却又被大风吹散在天地间,与混沌万化幽幽冥合。
笑着笑着,罗喉的双眼忽然流淌出泪水,他的心在恸哭,甚至带动了真实的眼泪。
“啊哈!啊哈哈哈哈!”
这一次他比以往伤得更重,只因为他不愿做下这个决定。罗喉想拼一拼,看看拼了这条命,能不能拿下那个域外魔神。
可惜拼命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他此时的满身伤痕便是证明。即便开创出攻击力盖世绝伦的殒天斩星诀,他依旧不能破开邪天御武无敌的防御,给他致命一击。
罗喉在哭,在哭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的心像一个孩子般恸哭,脸上却只带着悲伤的笑。
罗喉在笑,在笑自己妄称人杰,即便拥有冠绝西武林的武力,依旧被邪天御武逼成丧家之犬。
不过,哭过、笑过,之后便是难言的沉默。
男人的失态永远只有短短一瞬间,等他收拾好心情,便是再度背负上责任与希望的强者。
“死而复生的谎言,我罗喉,愿意相信!”
出了帐篷的芈圭葬,听到身后罗喉的呢喃,也并不反驳。
他将巨刃收至背后,拿出美酒,再度与罗喉的几名结义兄弟畅饮起来。
至于说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汉子只需要一坛烈酒,无论是怎样的时刻也可以开怀畅饮。尤其是这般的生死关头,众人已将死生置之度外,只求死前一次开怀,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寂寂无名也没什么区别。
“来,干了这杯!为我们还活着,而且会活得乐来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