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远目送她匆匆离开，心想：“这里遍布摄像头，姐姐是这里的员工，说话不太方便，所以选用这样的方法提醒我。”

他很信任这位姐姐，可是眼看筹码即将掉落，如何能在这时罢手？眼看女孩走向赌桌区，寻思：“我已经投了600枚代币了，现在住手，之前的6万块钱岂不白花了？”转身面向橱窗，继续投币。

700枚代币投光后，筹码仿佛悬空一般，无论下层代币如何向前移动，它就滞留在原地，再不移动分毫。

程致远难以解释这个现象，回想姐姐的话，思忖：“姐姐冒着被监控器拍到，丢工作的风险，过来提醒我不要玩。她如此为我着想，我是不是应该听她的话呢。如果她说明为什么不能玩就好了，究竟这台机器还暗藏了什么机关，怎么我没有发现？”

他暂且停手，围绕机台仔细察看，眼看“大富豪”傻呆呆的，除了已发现的“暗槽”与边缘处的“斜坡”，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可动手脚的地方。

突然想到自然课上，老师曾带领大家观看磁铁实验，猛地醒悟：“这台机器内部一定有磁铁，否则为什么筹码到了那里，就再也不移动了，一定是的。筹码一定是铁做的……”

想到赌城如此狡猾，禁不住在心里暗骂他们无耻，当下抽出福卡，便要回去玩水果机。

他刚走出两步，迎面碰到青年。

青年装作不知道他玩过，笑道：“小朋友，你一直在帮我看着机器啊，多谢你啦。”

程致远不知如何回答，讪讪笑道：“我忍不住投了几个币下去。”问道：“叔叔，您借到钱啦。”

青年道：“是啊，不过只借到2万而已。”走到“大富豪”前面，摸了摸兜，拿出一张福卡，插入卡槽。积分显示2万。

水果机这时刚好没人，程致远本打算用水果机将输掉的7万赢回，但见青年打算推币，心念一转：“他是这里的常客，如果推币机真有古怪，他应该知道才对。他大晚上出去借钱，显然急切想赢，难道磁铁根本就不存在，全是我想太多？”决定还是先观察一下，再去玩水果机也不迟。

青年麻利地领取代币，一枚一枚投入摆动器连接的投币口，过程中他不断摆动连杆，让代币均匀在“推盘”下铺开。

程致远见他投币的频率是固定的，心下不以为然：“币面已经积累了5层，这种投法只能使最下面那层代币移动，对筹码根本起不到任何推进的作用。应该让代币摞起来，这样才能推动上面那层。”

程致远想到这里时，青年刚好也这样做了，只不过他不像程致远那样，使代币在某处叠加，而是大量投入代币，先铺满一层，再铺满一层。这样的投法非常消耗代币，可是80枚代币投完之后，推板推动积压的代币，使筹码向前移动了一点点，不到1毫米的距离。

程致远正自疑心，突然看到筹码动了，惊叫：“动了，它动了。”

青年笑道：“那是当然的啦，这种推法才对嘛。”

程致远心想：“原来是我的方法不对，并非暗中有诈。”

只听青年喃喃道：“你只投了几枚代币，看样子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人来这里玩过。你看它比刚才更接近边缘了呢，那可得需要最少100枚代币才能做到。”

程致远道：“何止呢，已经700……”突然反应过来，差点说溜了嘴，当即住口。

青年假装没听出来，盯着筹码，道：“看币面的厚度，那人似乎投了不少，可惜方法不对，白白浪费代币。”说完，在左侧投入大约80枚代币，然后操作摆动器，开始向推盘中间投掷。

程致远不理解他的做法，问道：“叔叔，为什么突然换位置了？”

青年道：“左侧的代币太多了，整体分量超过了中间和右侧的总和。如果再投下去，推板推动代币，会将代币挤向中间。你没发现吗，现在边缘掉落的代币都是来自右侧。”

程致远恍然大悟，道：“是啊，的确是这样子。”隐隐感悟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