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程致远立刻开始绘制表格。他打算近期加紧训练,提升身法,以配合四象步法的进度。
计划表制定出来,程致远感觉肚子饿了,自己去厨房做了点吃的。吃完之后,忽然想到妈妈不在家,可以找来秦娈的画睹物思人,于是走去隔壁妈妈卧室。约略观察一遍,见枕头下露出画框一角,当即抽出画框,拿回自己卧室。
他许久没看到这幅画了,这时对着阳光观看,发现画框嵌着的玻璃上布满指纹,不禁纳闷:“画框为什么会出现在妈妈枕头下面,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指纹呢?”
去卫生间找来一块干净毛巾,擦净画框玻璃,背着太阳再看画像时,更是一惊,原本黑白分明的画纸,不知为何变得焦黄黯淡,整体看上去倒像是一幅古画,而非不久前的新作。
程致远心疼不已,连连跺脚发泄,随即想到:“纸浆是由木材制成,漂白后才成为白纸,因此白纸放久了,自然会氧化变黄。”又想:“秦娈一定用的纸张不好,否则怎会这么快就氧化了,当真可惜至极。”抚摸画框,一阵心疼。
隔了一会,他情绪好转了,再看画中的自己,觉得油色比之前更加柔和了,心想:“反正是娈娈画给我的,无论画多古老,心意永远都不会变化。
他看够了,也想够了,于是将画框重新放回原位,忽然想到:“我记事后未曾见过爸爸,也就是说妈妈也有十年没见过他了。师父说爸爸的身份关联重大,所以家中没有爸爸的照片。这幅画有些像我长大后的样子,或许妈妈看到后联想到了爸爸,所以才会私藏。”
他与母亲相依为命,念及于此,打定主意:“妈妈从来不表露她喜欢什么,既然这幅画她那么喜欢,干脆就送给她吧。”想到自己与秦娈来日方长,大可请她抽空再绘一幅,登时阴霾一扫而光。
次日下午,程致远练完步法,打算休息一下,于是去找鱼头玩。
在鱼头家的走廊里,他隔门听到鱼头正在屋里挨骂,便一个人外出闲逛。
他心中不愿接近热闹,闷头走着,不经意间走到了十三路一带。他一路上潜心思索武学,待得回过神来,竟已站在校门口。
学校距离秦娈家不远,程致远明知秦娈这时在画班学画,还是忍不住想过去看看。
走到秦娈姥姥家屋外,他透过窗户向里张望,不想竟看到秦娈坐在板凳上,正面向画板,手握画笔凌空描绘。
程致远没想到她居然在家,心下微感诧异,正想叫她出来聊聊天,随即发现画板上空空如也,不仅没有任何图案,连画纸也没放置,再看调色盘也是干干净净的,更觉奇怪。
看了一会,他瞧不见秦娈表情,但见她手臂不断挥舞,似乎十分投入,倒也不忍心打断她的思路。
过了一会,秦娈撂下画笔,缓缓站起。她转身之际,程致远正痴痴望着她的背影。秦娈骤然发现有人趴在窗户上,心里咯噔一下,幸好一眼认出是程致远,这才没有惊叫出声。
程致远见她发现自己了,立刻向她招手,示意她出来相见。
秦娈幽怨地望了程致远一眼,转身出屋。
程致远站在门口等候,待秦娈开门出来,问道:“大画家,你在构思图画吗?”
秦娈表情有些不高兴,道:“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程致远道:“我刚好路过这里,本以为你不在家呢。对了,今天画班没上课吗?”
秦娈道:“今天休息。”
程致远见她说话时略微迟疑,结合她此刻的神情,料想她在说谎,心想:“她一定是学费用光了,所以才不去学画的。”问道:“你手上还有钱吗?”
秦娈怒容立时收敛,低下了头,小声问道:“你要我马上还钱吗?”
程致远道:“你又不欠我钱,干嘛还钱。”
秦娈道:“上次的钱……”
程致远接口道:“上次的钱是给你的,谁说是借了。”
秦娈嗫嚅道:“你问我有没有钱,我以为你让我马上还钱呢。”
程致远见她对钱的话题如此敏感,更加确信她被钱难住了,道:“娈娈,你别骗我,你是不是不去学画了?”
秦娈眼圈一红,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