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灯后,程致远躺在床上,一会儿想到秦娈,一会儿想到陈涛。近来发生的事,若是搁在从前,他简直不敢想象,可是眼下他不仅做出来了,还收获了比预期更好的结果。
他闭着眼睛,脑中思潮起伏,时不时睁眼看看棚顶,似乎在确认这不是梦境。由于下午睡了两节课的缘故,直到十点,他才进入梦乡。
“致远,致远,该上学了。”
程致远刚睡踏实,就听到妈妈在耳边喊自己,当即睁开眼睛,道:“妈,今天是周六啊。”
瞿燕系着围裙,屁股坐在床沿,道:“今天是周四啊。”
程致远先是看到天亮了,不禁有些疑惑:“我睡了那么久吗?”跟着又想:“昨天放学大扫除,我和秦娈一起销毁作业,我还送她回家了呢,怎么可能今天是周四呢。”
正想着,就听妈妈说道:“快点起来吧,饭都做好了。”
程致远有些茫然,问道:“难道今天真是周四?鱼头刚才在楼下喊我上学?”
瞿燕正要出门,听到儿子的话,站在门口,道:“鱼头半个月没来了,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程致远道:“之前是有点误会,不过已经和好了,就在周四。”说完,脑后一阵发麻,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听瞿燕冷冷地道:“他不会再来了。”
程致远问道:“妈,你为什么这么说?”
瞿燕转过身来,道:“他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
程致远心里一突,急忙翻身下床,突然看到鱼头妈妈站在门边。只见她系着和自己妈妈一样的围裙,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程致远赶忙上前安慰:“阿姨,您别伤心,鱼头没事的,他没死,他永远都不会死的。”
说完这句话,眼前黑了下来,再亮起时,已置身小树林中。
当程致远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他看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程致远出现在眼前。
只听一模一样的程致远道:“陈波,你明知弟弟有罪,还窝藏包庇他,该当同罪论处。另外,你以武力威胁、敲诈他人财产,数罪并罚,试问你拿什么保护别人?”
程致远记得这句话自己说过。跟着就听陈涛哭了出来,道:“哥,你快走吧,我不用你管了。”程致远稍加回忆,暗想:“那天我说完这句话,陈涛的确马上哭了出来。这情景和周四放学后的完全吻合,我在做梦吗?梦里会这么清晰吗?”当即喊道:“喂,我才是程致远。”说完,没有一人做出反应。
便在这时,程致远发现人群外站着一个男孩,正是胡昊。其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人群中的程致远和陈波,只有胡昊看向站在外圈的程致远。程致远见他看向自己,向他招了招手,喊道:“胡昊,是我。”
胡昊淡淡地道:“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说完,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便如蒸发一般。
胡昊说话的声音很轻,若不是程致远耳力极佳,根本无从听到。他见胡昊说完话,身体竟凭空消失,惊讶之情立刻转为骇异,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听冯新问道:“老谢,你和陈波谁大?”
跟着就听谢佳迪问道:“怎么啦?”
冯新道:“你看陈波,他一直在权衡利弊,所以没有开口。他一定想封住致远弟弟的嘴,免得致远弟弟再出言邀买人心,兴风作浪。今日之事若想轻松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致远弟弟打成重伤,利用住院期间毁灭证据,再威胁致远弟弟的同学,让他们不敢作证。”
谢佳迪道:“我上学晚,比陈波大一岁。”
冯新沉吟道:“你比陈波大一岁……如果陈波是冬天生的,也就是说他仍未满十四周岁,哪怕现在杀人,也不会被判死刑。难道他要利用这一点法律的空子,亲手解决致远弟弟?”
谢佳迪听到冯新的话,立刻看向陈波。
此时阴风阵阵,二人压低声音说话,程致远观察周围同学的表情,似乎没人听到。突然间他发现陈波眼中密布杀气,跟着就听冯新大叫一声:“致远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