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清风缕缕。
风吹起合硕发丝飘飞,她手指刚刚拂上琴弦,一音未弹,乍一听到褚玉这般问她,如被雷击中的母鸡一般瑟瑟一抖,抖的心脏咔嚓一声碎裂,一种隐隐的疼痛扯的她嘴角一动。
震惊的看了褚玉片刻,她努力将几欲打颤的牙齿死死咬住,深呼吸一口气,唇角微上扬扯出一个笑来,讪讪道:“太上皇果然见多识广,连这把六弦琴名叫吉它都知道,这把吉它的主人乃是我朝太后。”
褚玉容色一动,追问道:“不知你朝太后如今人在何处?”
合硕垂眸,扇了扇长长的睫毛,微带着悲伤之气道:“太后早已薨逝。”
“哦,好可惜……”褚玉扼腕一叹,很是惆怅,又问道,“你刚说的那首笑红尘可是太后所作?”
合硕点了点头道:“是。”
褚玉更加惋惜,也不知这位太后是真的死了,还是穿回去了,若真的能穿回去,她是不是还有希望可以回家,一想到家,她已思念成灾,不知觉的脸上就露出悲哀之色,也不再说话,只将头往后一仰,倚上椅背半眯上眼沉淀起心情来。
朱景禛不动声色的拿眼角余光扫了褚玉一眼,眸里隐着密密匝匝的疑惑,心中喟叹:豆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叹完,不由自苦一笑,他何曾了解过她半分,她表面上看似大大咧咧,心里却筑着牢牢城墙,她心底的那一方地,他根本未曾踏进半分。
蓦地,他心中一震,他要踏进豆豆的心底作什么?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再退一步说,她只是他的一个亲侄女,他亲侄女很多,压根不在乎她这一个,他留她只因为她有留的价值,又怎可能参杂其它,到底是他多想了。
想着,朱景禛镇定了神思,将目光放远,忽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底下一片哗然。
季承欢赶紧命人去扶受不了重大打击而晕倒在地的孔礼,刚一扶起,人便清醒过来,季承欢正要吩咐人将他带回去休息,他却如钉在台上的立柱般死赖着不走,直直问向褚玉道:“不知太上皇从何得知此琴名曰吉它?”
褚玉睁了眼,坐直了身体,她本不想给这孔礼好脸子瞧,可一见刚还得瑟万分的孔礼此刻眼眶发红,脸色灰白,嘴唇哆嗦,两腿打战,好像倾刻之间就被日本鬼子蹂躙了一百八十遍的悲惨模样便生了不忍之心。
更重要的时,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人不怀疑她才怪,眼一翻,脑袋迅速转动起来。
她幽幽一叹,半真半假絮絮道:“朕年幼之时母妃着力将朕往德才兼备的方向打造,琴棋书画,经济学问,治国之道,朕学的是一样不落,朕在十二岁年纪时母妃曾为朕寻得一音乐名家,朕所知道的音乐方面的知识也是那位名家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