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晏飞白素常被长辈们冠以少年老成之名,早熟人设结实耐打且十分讨喜,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肯露出些许轻狂纨绔色,黎元淮便是被这几许青山独对给晃了眼,真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两小无猜、郎情妾意之心。
真真是常年打“晏”,终被“晏”啄眼。
黎元淮,这回可真是硬生生给疼哭了……
想当初,在台上练把子摔下来,她都没掉过眼泪,而今这眼泪,却说什么都收不住。
空旷的街上,她那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和抽泣声异常明显。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唔”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壹号院门口,之后猛然停了下来。
哧
鞋子摩擦在雪地上,发出闷闷的摩擦声。
耳畔呼啸而过的寒风没有和她一起停下,冷风刺眼,和她心里的不甘和绞痛搅和在一起,晕染了眼前熟悉的街景。
泪水滑落,滴在她拎着的崭新购物袋上。
她低头。
袋子里面是她偷偷摸摸织了一整个假期的红色围巾,即便织了拆拆了织了好几次,针脚仍旧不细。整体上看,就是那种一眼望过去,绝对不会花钱买下来的类型。
若非在这围巾的边缘,歪歪扭扭的绣着“”两个字母,隐晦的标示着自己是个礼物的事实,恐怕谁看着都会觉得是一团烂线吧?
可那金线绣着的字母,此刻却如刀刃一般凌迟着她的内心。被这两个字母刺激到的她,忽然回头,扯掉了冬日出门时从不离口的口罩,怒目望向早已经被甩得老远的篮球馆。
而后,气沉丹田……
“上清街第一名角儿”的嗓子,是她永远不能被践踏的尊严……
于是,安静的街上响起毫无预兆的一声震天吼:“晏飞白!你个混账王八蛋!”
这声音,震得道路两旁的林立的老树都轻轻颤抖,积雪纷纷掉落,光秃秃的枝桠露了出来。
两旁楼宇内住户偶然听见这一声狮吼,都齐齐抚胸叹息。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黎家角儿又杠上了晏家哥儿。
这俩孩子,从小到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可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啊。
而且,冲着背后的黎晏两家,这架啊,也不是好拉的。得罪了谁家哥儿谁家角儿,可都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乎,众人即便是听见了,也默契不语,全当自己是聋子是哑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