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又觉得值吗？”聂浩反问，自然是指林毅十天之前的选择，“当时只有你活命的机会最大，可你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林毅很快给出了答案，“值得。”

“哦？”聂浩转身，看向林毅，“世人莫不贪生，你当真愿意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而且这些人大多数与你相识不过尔尔。”

“你说的不错，面对生没有人愿意选择死，但人活着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我没说自己有多么伟大，但相比起生命来，有些东西同样重要。”林毅坦然说道。

“比如呢？”

“一个人的良心，也许我可以选择牺牲别人来获得活命的机会，但那仅限于敌人，面对朋友，兄弟，我良心难安，师傅曾经和我说过，人这一生，需要守护的

东西有很多，友情，亲情，爱情等等，做人要有底线，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守护，它与生命同样重要，虽然我也会害怕死亡，但至少可以安心，不然一生活在

痛苦当中，也并不比死更干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死万事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或者还可以报仇。”

“或许这么说是对的，但也分情况。”

“分情况？”聂浩笑道。

“如果面对敌人，不能力敌，有些人愿意主动牺牲成全别人，这样我是赞同的，但显然情况不一样，如果当时真的选择亲手杀掉自己的朋友而乞求活命，那么

你还会放过我们么？毕竟是敌人，斩草除根才是王道。”林毅直言不讳。

“你当时就想到了？”聂浩眼中有着莫名的意味。

“当时只是依照本心行事，在我看来你是不能放过我们这些入侵者的。”

“那如果我说话算话呢，你真的没想过要争取一下？”

“我说过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哪怕是死。”

“你很诚实，我对你的回答很满意。”聂浩点点头，“如果你刚刚稍微有一点假话，那么你明白面临的是什么。”

林毅愕然，随即也是有些后怕，自己并没有多想，完全是实话实说，依照自己的本心，他坦言怕死，也直言不讳心底的坚持，如果他只是巧言令色，聂浩难保

不会痛下杀手。

张落羽几人也反应过来，看来聂浩并没有打算真的接过一切，如果没有这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几人不一定能安然离开。

聂浩何许人也，杀了那么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甚至修为也落得如此地步，但一个小小的武者在他眼下撒谎也难以瞒过。

片刻后，聂浩继续说道，“既然你也说了，有些东西是值得用生命来守护的，那么同样如此，值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用生命捍卫祖先的荣耀，坚持

我们的理想，同样值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坚持，而守护祖先的一切就是我们的坚持，它已经植根在血液里，它值得我们用生命来守护，而这也是我不杀你们的

原因。”

林毅默然，而后点点头，每个人守护的东西都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人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