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一时凝滞,陈情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她不急不缓地问:“他平时怎么过来?”
“有一辆……皮卡车。”
凝了凝神,窗外依稀传来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她敏感。
她总觉得厉江容快到了。
突然
时迩的电话响起。
刚接上,时迩脸色突变,嚷着:“少爷!不好了厉江容买了今晚七点半乘船离港的船票他要跑!”
“……”陈情浑身倏地一紧。心中绷着的一根弦断了。
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去门外”姜意禾突然打开门,阔步向外奔走,“他应该要来了!”
厉江容来了。
他一定会来,没错的,他今天的目标就是她。
但厉江容肯定不知陈情也来了这里,所以放松了警惕贸然前往,他也不知道,她已经让俞安阳带了记者前来,还顺带着报了警。
厉江容如果敢对她做什么,警察就有理由抓他了。他不过就是仗着没有证据逍遥法外这么久,还敢厚颜无耻地威胁陈情。
他逼陈情,她也在逼他。
现在有了口供,还说服了厉斯年,她捏着一线希望,向着大门口走去。
陈情立马紧跟在她身后,吩咐时迩喊人来这边帮忙堵厉江容。
但这边是偏远郊区,估计远水难救近火。
有些力不从心。
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知是否是因为冷库的温度过低,陈情觉得自己的四肢渐渐地冰冷,如同那年溺海,被无法反抗的自然之力拽着下沉。
他的一颗心也慢慢地冷了下去
追寻了十五年的凶手就在眼前。凶手却要再一次从他眼皮底下逃跑。
从前的他没有能力阻挠,现在的他,疏忽大意,没有提前预估到这一点,甚至可能无法阻拦这个凶手第二次
厉江容刚现身,先是看到姜意禾,得逞一笑。
姜意禾猜对了。
接着,他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陈情一干人,向后趔趄了一大步。他丝毫没想再跑了,突然冲陈情狰狞地笑了下
“厉江容!你别跑!”
厉江容毫不犹豫地,拉下冷库铁门的阀门!
“喂”
“厉江容!你干什么!”
“住手!!”
哗啦啦
带动风响,厚重的铁门砰地一声砸落在他们面前。掀起尘埃滚滚。如一道闷雷劈头砸下!
“放我们出去!”
“厉江容!你到底干什么”
门被拍的震天响,里面乱成了一团。
“这怎么办啊……”
姜意禾抚了抚胸口,努力让自己镇定,然而还是惊魂未定。
她一路以来的底气渐失,隔着门,隔着外面的世界,她不知一切是否还在她的预料中。
她本想现身引厉江容出现,喊记者,报了警,还提前通知了陈情,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厉江容如果敢对她下手,警察和记者随后就会到,她包中撞着防狼喷雾,水果刀,还有个小型电棒。
她准备充分……
可是,没想到,厉江容却关闭了冷库的大门,把他们都关在了这里。
正感失落,手机蓦地响起。她骇得一抖。
电话来自俞安阳,匆匆忙忙地接起,俞安阳着急地说:“我快到了!你没事吧?我已经报警了!”
“俞安阳你快……”
话音被信号掐断。
“没信号了……”
其他人也发现没了信号,高举着手机四处徘徊。
很快,四周陡然一暗,黑暗与冬季黑得过于早的天色一并包裹而来。只能借由几扇小窗透进来的光,辨识出彼此的轮廓与位置。
“没信号……联系不到外面。”
“这可怎么办啊啊啊?”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温度开始下降。
门边的温度仪显示温度已经跌到10摄氏度,还在持续下跌。
愤怒像是决堤的洪水,陈情终于怒不可遏。
他瞪红了眼,瞋目切齿,隔着门嘶喊:“厉江容”
其他人也喊:
“放我们出去”
“有人吗?喂!”
“救救我们!”
然而,无人回应。
厉斯年赶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厉江容把门关了!”
“好冷……冷……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