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耳畔如同响起清晰的佛前洪钟大吕之声,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伏念渐渐眉目平和,曲调转缓,温言道:
“你可明白了,你们可明白了?”
几位韶光正好的少年颔首,额前已经满是冷汗,轻声道:
“老师,可是怪我等行事乖张?”
“你们几个,不仅是张扬,更是卖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踹之,你们有这个功夫,有怎好在旁人面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何况,鹰立如眠,虎形似病,才是真正摄人噬血之处,君子当藏巧于拙,无所妄念,才有可能力挽狂澜,肩鸿任锯!”
“你等当学神物自晦,中庸之道。”
几位少年沉默下去,在心中思虑良多,书生已将古琴轻轻放在桌上,朝几人推了推,少年们微怔,便看到伏念笑了笑,道:
“不如,你等今后与我学琴,如何?”
“学琴?”
伏念颔首,道:“没错,虽不可玩物丧志,但也可调和心境,也可散去你们周身锋芒,如何?”
几人沉默片刻,对视一眼,起身拱手,道:
“如此,就请老师指教!”
“甚好,子卿带他们去更换衣物,片刻后随我接待外宾!”
“是。”
而等这几位告辞后,张良才缓步走入这书房,道:
“你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伏念轻啄一抿清茶,平声道:“毕竟他也是我的弟子,再说也过不多久,我只能引他入门,给他指个方向,教给他神物自晦之道。”
“再说,你不是一向提倡诸子百家戮力齐心吗?怎么,我做的不对?”
“师兄说的在理!”张良微怔,面冠如玉,摇摇头走出厅堂。
“子房,棋子、棋手须得收放自如才好,算无遗策?世间罕有!”绕梁三日不绝,张子房抬头瞧着云卷云舒,嗤笑一声,走向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