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可还来不及聚焦,眼前便一黑。
一只玉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哭了!你快接我手,我去布置一下!”
艾丝似乎需要帮忙,有什么场景不能直观地让言看到。
杨雨欢本来还在哭哭啼啼,没时间理会,可余光好像撇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立即听话地与艾丝的手作了无缝交接。
不远处传出噼里啪啦叮叮咚咚的响声,像是在翻找东西,接着匆忙的脚步声从言身旁掠过,另一间房又是“呼啦”、“嗙嗙”的响声。
“你们……在干嘛?”言尽管很难受,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好好难受!不许看!”杨雨欢的呵斥从耳边响起。
然后言发现遮眼睛的一只手上又覆上一只,变成了双重措施。
杨雨欢从搀扶的姿势变成直接贴紧他的后背,手和身体都非常用力的挤压着,让言的胃仿佛解冻的碎碎冰,只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不行……要吐了。”
“好了。”
艾丝拍拍手,终于在言快要坚持不住时,发出了天籁之音。杨雨欢随后移开了手。
视觉被解放,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那遮遮掩掩的东西,反而疑惑地转头看向杨雨欢。
只见她双眼通红,满脸泪痕……不,脸也红了。难道女孩子哭的时候脸也会红?
被言紧盯着地杨雨欢,咬了咬嘴唇,乖巧地退后了一步,换回之前搀扶的姿势。
“草。”突然某个不和谐的音节响起。
杨雨欢猛然看向艾丝:“啊?”
“还以为你需要安慰,没想到其实你是需要慰安。”可惜艾丝不是安安,杨雨欢也不是思欧阳,她显然不可能被一声“啊”给吓退。
“啊?”又是一声,但这回是疑问句。杨雨欢好像真的没有听懂。
人生的寂寞如雪,就是当你在玩一个梗的时候,人家理解不能。
又来?艾丝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言这样,杨雨欢也这样,莫非她真的老……呸!就这句话艾丝怎么也不可能承认的。
“就是说你很放荡的意思。”既然你们不明白,那我就教会你们!艾丝在心中一咬牙。
杨雨欢攥紧了拳头。若不是现在要扶着言,她定要上前与艾丝厮杀个三百回合。
“哼!”一声冷哼终结话题。
言没有参战,他向来自说自话,环境无法影响他的节奏,他看向书房里,目光立刻被床上一道身影给吸引了。
上边躺着的人正是任虹裳,她赤着身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如同一个童话里不知何时才会苏醒的睡美人。
也难怪艾丝两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任虹裳的胸前和下身分别只盖了一条毛毯不是没有被子,而是因为她的肚子上放了一株花草,花草有一层透明的罩子,与客厅的大罩子非常相似。
艾丝捣鼓了半天,想必是不敢擅动这些布置的原因,两条毛毯都是刚拿来的,可以想像在前一刻,这位睡美人必然是春光无限。
同样有花草的地方,还有两只缠满绷带至肩膀的手臂,和脖颈侧边。
言望着出神,脑海关于任虹裳的那一份记忆重新组排,一一浮现出来。
小时候,给她讲故事、欺负她读书少、鼓励她、被她安慰还有前段时间……对她的冷漠。
尽管没有亲眼目睹她在图书馆的战斗,但言知道,这些伤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留下的,他有些犹豫,当对方醒来的时候,是否该说出一切。
言暂时忘却了身体的难受,他翻阅最深处的记忆,眼中其他景色逐渐隐去,只留下了火球前,隔着蓝色能量罩,少女那略带惋惜毅然决绝的画面。
她不想死,为了他,似乎要履行“保护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