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
曾几何时少女幻想过有朝一日她能过像这样、虽然艰苦但却自由快乐的日子,忙完一天回去做好饭菜等哥哥回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聊着梦想,谈谈同事的嬉笑,和某个不知名的人青涩的告白,然后和他谈场恋爱,难受过、惊喜过、哭泣过、幸福过,简简单单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一切都在七年前变了,那天她失去了一切,只留下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希望哥哥还在某个地方找她。
五年的时间可以打磨一个成年人的意志,也能让幼小时的少女绝望。
之后的五年,她长大了,过了会幻想的年纪,整日浑浑噩噩,演绎麻木的生活成为了她的全部。她觉得人生好蠢,不能为自己而活又觉得自己好蠢,周围人都在为自己而活。她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少女只要演绎最正常的人,不沉默,不话多,不带头,不拖后腿,大家都做的事情她也做,大家不做的事情她绝不触碰,直到确确实实地迎来毫无意义的人生终焉……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人生就是无论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两年前那个凌晨,一个少年打破了少女内心的躯壳,闯了进来。那个少年长得并不帅,呆呆傻傻毫无存在感,有时候思维甚至比别人慢几个拍子。
起初她也是看不起他,孤立他,除了拿他当惩罚的挡箭牌和“演员”休息时的无聊打发机外,和其他人并无区别,少女没有想过了解那个“木头人”他写日记、执着、认真,她都不知道。
但就算仅此不同,如今想来却是能让她感激的命运转折点。
少年带着少女打破了舞台的框框,带着她又回到了那个爱幻想的年纪,她的心再度活络,心想着兴许是少年,能让她实现所有的梦想。
少年没有让她失望,燃烧了自己化为少女的翅膀,使她再一次,看到了这久违的蓝天。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少女看到了少年的遗憾,看到了少年和她一样,同样渴望着这片蓝天。
少女爱上了少年,少年却徒留遗憾,燃烧殆尽。
这两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少女虽然变了,变得爱幻想、以及自由,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令她无法承受。
她开启了超能力,这个能力在她变换工作的时候,更多听到的是对同事晋升的嫉妒、对新人员工的算计、对帮助人时的取舍、对年轻姑娘的邪念。
她有些累了,那不知还在何处的哥哥,出不去的城市,日复一日,年复又一年。如果少年还活着,是否现在有个共同吃饭的人,共同聊梦想的人,也能让她在被世俗的叽叽喳喳、假面后的真实所伤害时,留下一个慰藉心灵的“家”。
回忆的时间和一碗蛋炒饭一样,太少。
少女无论怎样细嚼慢咽,尽管吃到蛋炒饭已凉、用餐季人后,也只能让时钟走到一点半。
她又点了一杯咖啡奶昔,仅喝了一口,想起咖啡有提神的效果,推向一边。
说来忘了问那服务生她什么时候下班了。
她趴在桌上想小憩一会儿,却久久无法入睡,也不知是因为心情难以平复,还是刚才的那一口咖啡。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女感觉桌子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坐到了对面。
她抬起头,一个黄发的陌生男子皱着眉头抽着烟,敞开的衬衣裸露胸前的纹身,此时正看向自己。
“那里有人了。”
虹膜在墨镜后发光,少女这身装扮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混混了,她甚至不想多问一句“有事吗”,直接下达逐客令。
“别那么抗拒嘛,小妹妹一个人躲在咖啡屋伤心,失恋了吧,不如哥哥带你去兜兜风,忘掉那些臭男人。”
在外面盯了那么久,穿成这样不就是勾引别人来上你吗?撒什么慌。
“啧。”
想法都暴露了好么。少女啧了下舌,这种人还真是不少,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五百万。”
少女伸出了五个指头。
“什么?”
“上我的价格。”
这娘们逗我玩呢?莫非是觉得我拿不出嫖一次的钱?
男人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接着道:“好啊,来酒店。”
反正到了酒店,干什么多少钱还不是老子说了算,待会儿把几个兄弟叫上,让他们冷静冷静,顺便别让这小妞报警了。
“反正到了酒店,干什么多少钱还不是老子说了算,待会儿把几个兄弟叫上,让他们冷静冷静,顺便别让这小妞报警了。”
少女仿佛在念台本台词一样,语气抑扬顿挫。
然而,预想中男人大吃一惊被吓走的反应没有出现,他反倒一挑眉头:“超能力者?”
接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日常家中机顶盒的小盒子,拨动开关,又放回口袋,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看你也不像裘德的学生,不想让我报警……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回男人什么想法都没被窃取到。少女看男人也并非像艾丝那样不断在发声,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推测,她突然发现她给自己施加的自我暗示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普通少女遇到混混时最正常的感觉恐惧感遍布了她的神经。
一滴冷汗滑下。本以为这个跟往常一样,露两手就会被吓跑,没想到对方不仅不害怕,反而猜测出她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难道今天真的要出事?这个想法冒出头让少女不由地坐直了,双手护住胸前。
这个动作在平时可能是终于正视别人、认真对话的感觉,可男人在多年揣摩别人意思上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知道少女已经开始感到害怕和不安了。他起了身,得寸进尺坐到了少女旁边。
刚才在外面玻璃挡住了,使男人没看到少女的下半身,现在打量起来……蕾丝短裙、长筒丝袜可是他的最爱。他咽了口口水。
“现在乖乖跟我走,一会儿让爷舒服了,你还能平安回家。”
说罢,一只咸猪手已向少女的大腿探去。
怎么办?
少女不知道超能力失效的情况下怪力是否还在,万一反抗不成被通报上去,言好不容易给她换来的自由就没有了。但就这样任其放肆……少女的心在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