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没有超展开的故事无法深入人心,规划好的人生相当无趣,早先设计好的蓝本不含梦想。
人生之所以有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哎呀,都说了迎接的时候低调点,这么大阵势是干嘛?”
“老头你多想了,他们是为了我,你只是顺带,既然叫我出来一起活动,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行?”
“哈哈哈!有理有理,特权有特权的工作,要不你先跟我们的主人公打声招呼?”
蓝光一闪,空旷的平原突现一班人马,没有丝毫预兆。
来人约莫十几人,几乎清一色白色大褂,除了前头并肩站着的两个疑似领头人物的人,唯独他们的服装有些另类。
一位六旬左右年纪,西裤配衬衣,外面还披着挂满勋章的军大衣,简直是旧时代军人与新时尚白领的组合另一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也不能说他打扮的不正常……如果他是在夏威夷的话。
标准的沙滩衣裤、拖鞋太阳镜,皮肤微红,像是前不久真的经历过太阳的沐浴。
年轻人也明白了此刻的状况,甚至没来得及吐槽老军人奇葩的服装搭配,挥拳向言招呼而去。
言不可避免地碰上了眼前的一群人,他知道这些也是他的敌人,只是没明白,要阻止他的年轻人本是原地挥拳,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眼前,就如同这群人出现时一样毫无预兆。
草原的狮子逃出了动物园哪还有回去的道理?这个时候本该本能的用手臂去抵挡,但言没有这样选择,反而直接出拳,打算互相伤害。
这不是说他有天生的战斗智慧,懂得围魏救赵原本就是打算硬吃一拳也不是说他有缜密的思考,知道自身肉身强于常人在奇异事接连不断发生的情况下,如何知道对方是不是比你更厉害?他们可能知道你的全部,你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反倒说言的举动实在鲁莽,对方倒下还有无数队友,而他倒下,这次的逃离就是失败。
打从一开始就不能把雨作为战斗力的范畴。
言的举动完全取决于他的脑海的沸腾状态,上面两点固然说的没错,可在这里被拖住脚步,结果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他直觉捕捉最有可能的胜利,并且瞬间做出了决断。
两人的拳头同时抵达目标,预想中一人被击飞的情况没有发生,言没有打中的实感,而对方的拳头也不如预期中给他造成伤害。
这不是幻觉,两人出拳的距离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强行校正,刚刚好停在了接触前的一毫米处。
言来不及有其他动作,从拳尖突然传来的震颤感如导火索般,瞬间遍布全身,甚至带动着周围的景象也震动起来。
连交锋都算不上的行为,引发了光怪陆离的现象,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地震,只剩下唯二静止的存在他和年轻人。连手心下的雨也不例外,一脸的惊慌和恐惧。
震动的当然不可能是世界,在其他人眼中,是他二人……加上一只化身“考拉”的雨在共振,是除了雨外同样的频率。
雨晃荡得头晕目眩,天地颠倒,可害怕一松手就飞到人堆中,只得死死地缠上言的手臂,顾不得少女正值发育的敏感部位不断传来的羞涩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少女的矜持都见鬼去吧!自由才是王道!
共振频率不断升高,直至雨几乎快要坚持不住时,像是擦身而过互斥的吸铁石,终于弹开了对拳的两人。
“大校,这不行啊,肉身的怪物还是得您来!”
年轻人甩着手灵巧的退了回去,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称老头为大校。
不说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的的确确阻止了言的脚步。
罗伯特和他的精英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迅速赶上形成了包围圈,将言和雨团团围住。
这作用微乎其微,可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打辅助,拖延到大校的到来,大校才是对超能力者的专业人员,包围圈突破时停顿的一两秒,足够成为奠定胜利的基石。
“……这脸有些熟悉啊,让我想想,将星?不,应该叫你舒子、舒言吧?”
才看清这场戏中主人公的脸,大校没料到如此轻易地就见到了五年来朝思暮想的目标,他有一肚子疑问,但首先他看到了年轻人的后退。
“你的能力呢?”
悠闲轻松地氛围背后,满满的都是算计。
年轻人是对上言的能力有百分之百胜率的人,若是遇上没有能力的,也最多如刚才那样打成平手,让他去试探,算计来人的战斗能力。
也只有他,才会被小公主从夏威夷紧急传送过来,同时说明他们的小公主是多么急切宁可自己来不了,也要确保言不再消失。
“我们的小公主对你可想念的紧,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应大校的还是沉默。
言小心戒备一言不发,哪里如五年前的将星,陨星之力、将之才的样子,若不是瞳孔中映射出对众人的淡漠与过去一模一样,大校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能力确实没有了,记忆有待商榷,曾经大校虽不在场,但言的战术智慧和全局把控让事后身在幕后的他也感觉惊悚,谁知道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大校只是平静地站在言的面前观察着他,稳住身形的言却没有再次突破,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周围的空间似乎都随着大校的注意力变得凝固,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仿佛两只山王对峙,他不再只是猎人,同时还是猎物,一个妄动就会诱发致命的败因。
“哎,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动粗……夜还长,你会想说的。”
军大衣悄然落地,露出大校裹在里面的身材。
不是想象中上了年纪的人那般干瘦,可也跟一般的年轻人有所不同,一块又一块肌肉紧凑地排列着,整个上身充满了爆炸感和爆发力,不怒自威,让他的身影在这一刻看起来似乎都挺拔了不少。
大校给出的反应再明显不过,因为就连是雨都知道,这样的对话没有任何意义,无论言说什么或是想知道什么,双方只会用自己的方式验证真实性,他们不对等,代表着言就算不信,也没有手段去证明。
这是注定避免不了的战斗,一个为了自由,一个为了真实。
就是现在!
言牢记自己的目的,抓住大校亮肌肉一瞬间的破绽,带着雨向周围突破而去。
言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但这不能怨他,他只有五年的处事经验,哪怕是再怎么才华横溢、天赋惊人的人,也比不上活了六十余载的老狐狸。
只见大校一个弹射起步,平地惊雷炸响,整个人如炮弹后发先至,猛地撞上言的后背!
他要的就是言自作聪明的抓住破绽,只有言不了解他的实力,才会如此自信的露出后背。
一击必杀!
绕是没经历过大卡车的撞击,言也丝毫不怀疑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骨骼承受不住传来吱呀的响声,五脏六腑似乎都产生了位移。
事出突然,首次负伤,就是令他难以支持的重伤,大校的肉身能力居然比他们还要强悍几倍!
肌肉的呼吸节奏,力量的传递方式,完美的几乎可以说是到达了人类的极限天生为了战斗而生的黄金肉身!
言的喉咙有些疼,又有些湿润,像是有什么要夺喉而出,脑海一阵轰鸣,视线变窄,他心有不甘,可直觉和感官都在对他说,他已经到此为止了。
天空中飞舞的抛物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摇摆不定,又如流星划过,言突然笑了,撞击成为了他们的翅膀,他失去了自由的希望,但愿成为他人飞翔的力量。
他的笑带着无奈、些许疲惫,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将雨投掷了出去,同时一块象征身份、陪伴了言五年的木牌落入了雨的手中。
“走!!”
蓄势已久的鲜血无情地喷洒而出,言应声落地。
“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