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铺内,灯火通明。
罗汉榻上还摆着围棋盘。
未完的棋局,乍一看,黑棋胜了半子。
迟爷爷歪在榻上的软枕上,半闭着眼睛养神。
“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只是羡鱼啊!时代不同了,孩子们的婚事再不是家里长辈做主的年代。并非是我们让欢丫头选谁,欢丫头就会顺从。”
迟爷爷把玩着手里的潇湘竹折扇,叹息一声,“你的心事我也知道,只不过去年欢丫头遇了点事,我才知道她原也是个有心气有主意的孩子。”
“这半年多来,我瞧着她的心思可不在儿女情长上。有些事要提,且等过了这一两年再说。”
迟爷爷委婉的表示这事急不得,“我看欢丫头和那位官先生长久不了。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有主的人,你要非在这个时候把你的情意挑明,你让欢丫头如何自处?”
“且不论你这样做旁人会如何诟病,就算是欢丫头瞧着也不像话。你要非现在把话说清楚,既让欢丫头为难,又让自己在欢丫头心底的形象一落千丈,又是何苦不是?”
迟爷爷这一番话,叫纪羡鱼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他悔不迭在饭桌上那一番挣表现,势要力压官尧臣一头的鲁莽。
心中悔恨不已,肠子都要悔青了,“爷爷说的极是,我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只是我这一颗心,爷爷您是知道的呀!”
“我知道也无用啊!我总能代替欢丫头嫁给你,不是?”
迟爷爷笑着调侃,“你认识她这么多年,她的性子,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她那么倔一个孩子,你越是逆着她,她反而闹腾的更厉害。有些事顺其自然的不去管,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呀烟消云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