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公孙嘉禾心下更慌。
怎么办?
还要不要撒谎,一口咬定自己曾经呼救过?
这厢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李世训又向陛下大拜。
“父皇,儿臣记得,郡主刚刚指证儿臣的时候,曾口口声声说,从正阳宫一出来,刚一上了儿臣母妃的轿子,就晕了过去?”
他不太肯定似的,又追问了一遍公孙嘉禾,“是的吧?郡主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她就是这么说的。
轰地一声,公孙嘉禾脑子一片空白,骤然而至的慌乱让她后脑勺一沉。
完了。办砸了。
长公主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办砸了。
她当时脑子一片混沌,发生了什么便说了什么。她以为敬王李世训被抓了个现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难逃定罪,没想到……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说是,还是不是?
公孙嘉禾一个劲儿地搓那件临时裹上的莹白色外袍,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明白了,郡主在心虚。
心虚就说明更多的问题。
一直在观望的陛下突然抬头看向关河,“平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承认,李世训这一点踩得很准,恰到好处地利用了东阳郡主自己的说辞,制造可疑的矛盾,又恰好地把这一矛盾,和陛下枕边的北衙禁军扯上关系,不动声色地扯上关系。
宁妃暗忖。
敬王,确实很有一套。
不能再沉默了。宁妃理了理手腕上翠绿的翡翠镯,在关河挤出说辞之前,起身,走到公孙嘉禾和李世训之间,盈盈跪了下去。
“回陛下的话,是臣妾前去拜托关将军出手的。”
李世训埋着脑袋偷偷向一边瞟去,浅笑。
宁妃娘娘,你终于出手了。
钓到大鱼一旦上钩,李世训几乎按捺不住窃喜的心思,追问道:“那儿臣斗胆问一声,宁妃娘娘,又是如何知道郡主在敛芳宫一事的呢?”
宁妃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偏了偏眸子,觑了李世训一眼,却没回他的话,反倒是向着皇上一再拜道:
“臣妾既然下定决心合盘托出,所以,臣妾也斗胆向陛下讨个旨。”
这话耳熟,皇上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又来讨什么旨。”
宁妃巧笑,温顺而耐心,“臣妾讨的这个旨也简单,还请陛下让诸位姐妹和父稍安片刻,容臣妾一一道来。”
她忽地又笑,颇为较真。
“既然世训都有资格的话,臣妾讨这个旨,不过分吧?”
既然一介伏法的罪臣都有这个资格,她作为真正意义上救了郡主的人,有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