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一直待在安然身边,褚子文心里清楚,安然对当年那件事有多执着。
一个曾经惊才绝艳、前途无量的人,前途却一朝被毁,从天上落到地下。这样的安然,怎么会放得下当初的事?
“子文”看着褚子文茫然的表情,安然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谢谢你。”
听见她的谢意,褚子文稍稍松了口气:“然然,那你高兴吗?”
安然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实际上她不高兴,她一点都不高兴。
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是误会隔开了她和顾遥岑。可是,前两天乔小米的一席话,却让她对顾遥岑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瞬间泯灭了
不夸张地说,她现在的状态,跟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没什么两样。
无比迷茫。
褚子文关切地问:“然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还好。”安然沉默良久,吐了口气,把文件夹收起来,“这份资料,就先留着吧。我暂时还要负责养老院的项目,应该也没精力去核实过去的事。”
这倒也是个合适的理由。
褚子文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也是。”
“所以!”安然站起来,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子文,你别替我担心,也暂时不用帮我去找什么当年的证据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就等着项目结束再说好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安然。
褚子文彻底放了心,轻轻笑了起来:“也好。”
送走褚子文,安然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她快手快脚地处理完手头的事,又迅速从褚氏离开,回了大禹。
大禹那边,一切都还顺利。有了孙好好这个帮手,乔小米处理公务的时候,也麻利了不少。
看来把孙好好收进大禹,也不全是坏事。
安然满意地点了头,直接回了酒店。
她有预感,明天面对顾遥岑的时候,一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她要先养好精神再说
时间一晃,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
清晨六点,安然的手机忽然迅猛地震了起来。
“喂,你是”
安然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鼻音。
“安总监,你是草履虫么?”电话里响起顾遥岑清冷的声音,“昨天我离开褚氏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让你跟我去章水路测量现场了怎么,你就笨成这样?”
刻薄。
毒舌。
安然听得呆了半晌,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怒火蹭蹭地上涨,不留情面地怼了回去:“顾遥岑,你脑子有病是吧?你见过哪家公司量地皮是六点出发的?”
“呵”顾遥岑冷笑,语气毫不容情,“安总监,在我面前,你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现在出发,直接去现场!”
这个神经病!
安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骂他几句,就听见顾遥岑那边哐的一声,已经挂了电话。
嘟,嘟
听筒里,传来欢快而有节奏的占线音。
安然死死捏着手机,胳膊都在颤抖。
“神经病啊!”
许久许久,她终于砰地把手机摔到床垫上,大骂出声。
顾家。
顾遥岑站在落地窗前,精壮的身躯半裸,只围了条浴巾,头发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